仔细算起来于小鱼差不多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老皇帝于祁了。
不过就算见到了,她在于祁面前也没什么发言权。
身为绣衣使,大多时候都是上面吩咐下面办事,质疑一类的情绪在天子面前根本不需要。
跟在两个宫人身后,于小鱼时不时能看到路上走过一些宫装少女。
她笑眯眯的问道。
“这些是新进的宫女?”
“这……回郡主话,奴才们也不知道。”
两个宫人谨慎的对望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回道。
于小鱼心里当即就有了谱。
细看那些小宫女,脸色大多泛着青白色,行走间也显得孱弱不堪。
于小鱼不想去深究这件事。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权限范围,顶多只能当个瓜吃,左丘额故意不告诉自己这些,估计是想看自己有什么反应。
他想看,自己偏不给他看!
于小鱼唇角轻勾,心里早已是万念闪过。
快到大殿时,一个高瘦清秀的男子迎面匆匆走来,他脸上隐隐含着一丝薄怒。
见到于小鱼那人立即停下脚步,面上挤出了勉强的笑容。
“许久未见,云安郡主气色倒是不错。”
“太子殿下有心了。”
于小鱼朝他行了一礼,笑得很是坦然。
眼前这
个男子便是左丘额口中整日纵情山水的太子于高文。
老皇帝膝下子嗣不多,一共就三个儿子,但于小鱼也就看太子和三皇子稍微顺眼点。
至于那颇为得宠的二皇子,于小鱼向来都是不爱理会的。
只可惜太子纵情山水,三皇子流连花丛,这两人表面上对皇权基本都没太大兴趣。
不过有兴趣也没用!
现在青莲国的大权可是在左丘额手里,这群人空有皇族身份却半点实权都没有,要不原身也不会一心想做个绣衣使了。
于高文轻笑了一声。
“小鱼妹妹什么时候也和本宫这么客气了?听说你最近在查那桩杀人烹尸案,可有眉目了?”
“已经有结果了,只是律例不大适合凶手,因为这个我才入的宫。”
于小鱼也没卖关子,实话实说了。
听完张涛的所作所为后,于高文竟然只是冷笑了一声。
“其实你也不用去同父皇说,青莲国律例是祖宗定下的,你要他更改祖制那根本不可能。不过你可以试试让弘王去提,他现在说话可比我们有用多了。”
“哦,弘王还有这本事?”
于小鱼脑海里又浮现了弘王那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以前
弘王于河就是个边缘化的存在,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香馍馍了?
于小鱼内心满是疑惑,于高文朝她又笑了笑。
“小鱼妹妹许久不曾入宫,若是可以,本宫倒是希望你多来几趟呢。至少这样就不用再整日听那些什么长生永安的屁话了。”
“太子慎言。”
于高文身侧的太监顿时吓得一激灵,急忙出口阻拦道。
宫中耳目众多,于小鱼也不想在这里和于高文说太多没必要的话。
她笑嘻嘻的扬了扬手。
“太子哥哥,回见。”
语毕于小鱼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殿内。
老皇帝于祁一脸菜色的坐在龙椅上。
他双眸浑浊不堪,脸上褶子更是一层叠着一层,看起来一副行将就木的神色,没有半点精气神可言。
于小鱼内心暗惊。
虽然她整天老皇帝,老头的喊于祁,可于祁明明才六十出头,现在看着竟已是个迟暮老人。
看来,吃土果然百害而无一利啊!
见于小鱼站在大殿下盯着自己,于祁眉头微蹙,一脸不耐地对她摆了摆手。
“早说过没什么事不要来烦朕,你日日在外办案,哪有什么要紧事是需要同朕说的?这些年你身为绣衣使,把手上的事做好便可,若有事直接
同左丘额说去,反正他连帝王印都要去了,朕的绣衣使也早就是他的了。”
于祁话语里满是对左丘额的不满。
于小鱼不置可否,心里却早已开启了吐槽模式。
就你老人家现在这光景,帝王印在你手上还了得?
这些个绣衣使恐怕也不用再办案了,全都得去满天下的给你找大师炼丹药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于小鱼还是满脸恭敬的把北魂府那边的事说了一遍。
结果于祁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祖宗定下的律例,怎能随意添加?你若是觉得那张涛过于可恨,直接找左丘额去,朕就不信律例中没有适合查办他的条例存在,实在不行,诛他九族便是。”
于小鱼无语了。
这老皇帝和左丘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动不动就诛三族,诛九族?
要这么简单,自己没事跑这一趟干吗?
见于小鱼还站着不动,于祁更为不耐烦。
“没事就下去吧。以后这种小事就别让于河再来提了,看见你们这帮绣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