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老爷子不知道梁高提着人头去了县衙,那还情有可原。
可他不会不知道梁高在梁家杀人的事!
当时家丁们议论的就连躲在门口的秦长远都知道了,这老头除非是又聋又哑,不然怎么会不知道?
何况县衙还来了人抬尸体!
可他现在却绝口不提!
这就值得人深思了。
要知道现在梁高可还收监在县衙大牢里,当爹的却在家里大宴宾客?
说不过去吧!
于小鱼能想到的纳晟源自然也都想到了。
不过,他也不急。
慢悠悠地喝完了两壶茶,又吃了三碟小点心,纳晟源才浑不在意地开了口。
“本王今日前来,就是想看看你这里都有什么人?老爷子,把你家花名册拿出来吧,本王先看看。”
“这……王爷来的不巧,小民家里出了点事,管家的前去处理了所以暂时拿不到名册。”
“哦,你家出了何事?”
纳晟源明知故问。
老爷子一拍脑门,满脸懊恼。
“这也怪小民!是这样的王爷。小民家中昨夜有一丫鬟投了井,因是大户人家陪嫁过来的轻待不得,所以今日一大早管家就带着人将她送上了山。”?
闻言,于小鱼就连额前的那缕呆毛都卷成了问号形状。
纳晟源喝茶的动作
也顿了顿。
两人都以为老太爷会说梁高杀人之事,可没想到这货竟然说的是丫鬟投井?
这特喵的!
丫鬟才是你亲生的吧!
“老爷子,什么大户人家的丫鬟这么大脸面?”
回过神,纳晟源笑问道。
老太爷却满脸肃穆地回道。
“丁家的陪嫁丫鬟落枫。她随着小民儿媳丁妍嫁了过来,小民自然不能对她有所怠慢。”
我擦!
这下于小鱼已经不是问号的问题了,她连嘴角都在抽搐。
老头这是绝对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吧?
你儿子杀了你儿媳妇,你左右不管也就不说了,还在这里为一个陪嫁丫鬟大操大办丧事……
等一等!
丁妍的陪嫁丫鬟?
落枫?
这特喵谁能告诉自己,现在还在县衙里的那位到底是谁?
于小鱼和纳晟源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眼底读到了浓浓的诧异和狐疑。
今天这事也太玄幻了!
特别是于小鱼那叫一个不服气,她目光就没从老头身上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是伪装那自己早就该识破了。
可到现在为止,于小鱼根本没从老头脸上看到半点伪装痕迹。
全部都是真情流露。
看来,真遇上有大病的主了!
于小鱼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看老爷子的
举止言辞,又逻辑清楚、条理分明,完全不像有病之人。
于小鱼脑浆子都升腾起了雾气。
完全糊成一团!
她试探着问道。
“老爷子,你家儿子、儿媳呢?”
闻言,梁家老太爷双眼一瞪,满脸正气。
“那不争气的东西,把他媳妇儿脑袋都砍下来了。对了,不是送去县衙了吗?王爷你们应该知道啊。”
“这……”
不糊涂啊!
遇上这种人,于小鱼第一次有些抓瞎了。
她给纳晟源使了个眼色,纳晟源立即笑道。
“老爷子就不担心梁高?”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的。若他犯了事,王爷只管砍了他便是,小民绝无怨言。”
“老爷子真是好脾性。”
纳晟源笑着赞叹了一句,随即起身。
“既是如此,那本王便和这些下人聊聊吧。”
别看老头讲话落地有声,可总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纳晟源也不和他纠缠,直接转移了目标,准备询问一番那票下人。
于小鱼心里却升腾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老头不是个寻常角色。
他敢在这里和纳晟源装疯卖傻,绝对就还有后手!
这些下人恐怕早就被他下过了禁口令。
想到这里,于小鱼一把拽住
纳晟源,眉眼弯弯地笑道。
“既然要聊,不如换个地方。”
“姑娘想带他们去哪里?”
梁家老爷子满脸爽朗笑意。
于小鱼也回之一笑。
“当然是县衙啊!今日王爷可不是为了喝茶吃点心的,既是问询,自然要走问询流程,现在高文书和衙役们都在县衙里等着呢,我随着王爷前来提人回去,老爷子不会阻拦吧?”
语毕,于小鱼轻飘飘地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随即她笑眯眯地对着那张红木桌子吹了一口气……
只见本来还安然无恙的木桌竟在瞬间化为飞灰!
最可怕是茶杯还完好无损。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于小鱼露的这一手瞬时令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这就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