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继承者上位,都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这也是萨勒月第三次参加公爵的继任典礼。
原本的继任典礼并不在今晚,只是因为塔斯之死而推迟了。这次同往常一样,他低调躲在偏僻的外厅角落里。安格斯与波特家族子弟路过时,居然从虫群里一眼就瞧见了他,他们目光交错片刻,沉寂的一瞬间,又匆匆离开视线。
都很倔强,都期待对方先低头,都想让对方主动承认错误,再顺势踩着台阶而下。
萨勒月偏过头,目光与格雷西对上。安格斯示意小辈跟上,然后平静了走进了大堂。
格雷西推着轮椅过去主动搭讪,“萨勒月殿下,最近好吗?”
萨勒月有点烦躁应对他虫的搭讪,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他不相信有谁是真的喜欢这只虫。
见此,格雷西默默推动轮椅转动了另外一个方向,与萨勒月距离拉得更远,虽然是同桌,却是对立方向。
“挺好的。”萨勒月不适舒缓了几分,对他的疏远格外满意。
“上次的事,是我太冲动了,这会让殿下感到很为难,我非常抱歉。”
他说的应该是表白的那件事,萨勒月不客气,“现在改正就好,我确实没有再娶的打算。”
“那么,我能和萨勒月做朋友吗?”格雷西脸色十分柔和,唇角翘起来,“虫际之间交往的发展,往往都是从朋友开始,上次是我太着急了。”
萨勒月眉头一皱,看来对方还不死心。格雷西和凯撒不一样,从亲缘关系上来说,他是伴侣的弟弟,从性格方面对比,他又不会太张扬,给予尊重又直接表达喜欢,这让萨勒月顾忌脸面不能直接发作。其实他有些时候真觉得自己应该破口大骂,或许雌性见识一下他暴躁的脾气就会死心了。
格雷西脸上浮现真诚笑意,“殿下,选不选择从来都是您的自由,决策权永远掌握在您的手里,我只是不想放弃,所以才想接近。殿下不用觉得烦恼,如果在我让殿下感受到我的真诚后,殿下依旧不为所动,格雷西绝不纠缠。”
萨勒月目光微敛,他余光在格雷西五官上打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自己,总不能真的是花园初见的时候见色起意吧?
格雷西曾经是军部中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脑袋没有任何问题,都不会是没有任何目的地恋爱脑。于是萨勒月从其他方面思量,主星这么多优秀雄性,格雷西只要不期待做雌君,嫁出去是非常的事,而偏偏选择自己——是觉得自己没有家庭背景好掌控吗?又或者,是那天初见让他感受到了尊重吗?又或者,得到自己还有他本虫也意想不到的好处?
萨勒月举起酒杯,格雷西也端过柜台上的红酒,隔空碰杯算是同意了此事。
萨勒月当然知道对方的以退为进,但是他相信让对方死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堂里面更加热闹起来,一些早就等待的雌虫陆续走进去,听着里面欢声笑语,应该继任公爵已经出现了。
萨勒月起身,穿过走廊拿了两份牛排,全场似乎只有他是过来用餐的。他余光里看着那些虫挤进大堂,这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
萨勒月回到座位上时,格雷西已经替他摆好了餐具。
“谢谢。”
“不用客气,因为我马上也要麻烦殿下了。殿下,我喜欢餐台上方的酥饼,能帮我拿两块吗?”格雷西抬眸,双眸含笑。
餐台对于格雷西来说,确实高了,不过他觉得这种轮椅应该是可以调高度的,但若是他就这样穿过虫群,让大家都能看见他拿两块酥饼还这样的麻烦的场景,真的不会伤他的自尊吗?
萨勒月觉得格雷西就是赌他心软会帮忙,但又觉得这种小事还计较就太不要脸了——因为对方确实不方便。
说来他还是有怜悯之心的,曾经年轻的中将因为间谍导致指挥失误,整个小队全部牺牲,而自己也被俘虏,还被对方斩断双翼羞辱,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仅没有选择自杀,还能通过卧底传递情报联合军队消灭了对方一个团大部分主力。只可惜,又在战场上被炸药炸断了双腿。
萨勒月走到前方冰柜,从最上面夹起两块酥饼,身旁是欧文笑眯眯看着他。萨勒月转回视线,“干嘛这么看着我?”
欧文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撑着下颚,“我只是觉得,安格斯长期待在军部,你确实再该拥有一个伴侣陪伴。”
“哦,欧文,我们去厕所聊聊好吗?毕竟公开殴打雄性属于违法行为。”
欧文拿着餐盘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不调侃你了。其实我找你有点事。”
萨勒月又夹了两块酥饼,关上冰柜。
“你说。”
欧文看了看四周都在自助取餐的虫,目光偶尔在这边打转,凑到萨勒月耳边,“我最近看上一架小型星舰,还差两个亿。你借给我嘛。”
萨勒月:“星舰多少钱?”
“一亿八千万,剩下两千万是我想买一套合身的衣服裤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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