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勒月上天台的时候,尤利西斯正在拿着喷水壶浇花,整个天台种满玫瑰花是他最后的浪漫,不过安格斯也只是瞧了一眼,不过心思也没白费,至少叔叔喜欢不是吗?
萨勒月盯着他清冷的面庞,冷眸里因为他的出现总是有一丝柔和,或许是因为尤利西斯认为,萨勒月是世界上他唯一的亲虫了。
萨勒月仰着头,体验阳光的温暖,“叔叔,我们去玫瑰庄园散步怎么样?今天天气很好。”
尤利西斯摇头。
“那么,去餐厅吃牛排和沙拉,我知道一家评分很高的餐厅。”
尤利西斯摇头,甚至皱眉。
萨勒月接连提议了几个有意思的地方,尤利西斯始终摇头,萨勒月不知道这位叔叔究竟喜欢什么,他只能试探着问,“在很久以前,叔叔还很快乐的时候,会经常去什么地方?”
尤利西斯换了一个边台继续浇花,“那个时候,很喜欢去图书馆看书,一泡就是一整天,雌父总是会假装责怪我,然后给我送便当过去。”
他说起这句,唇角浮着笑意,“那个时候,我们还生活在一个落后的小星域。图书馆的书籍并不齐全,因为星域长喜欢诗歌的原因,书架上总是堆满了它们。我刚开始很讨厌,后面也在慢慢改观。那个时候,雄父每年都要去看我们一次,那也是雌父最开心的日子,他也还没产生带我们回到索亚家族的念头。”
尤利西斯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情绪随之变化,
“雌父只是落后星域的一只商雌,他对于旅游经过的雄父一见钟情,哪怕是露水情缘也心甘情愿。时间一月一月过去,谁都没想过,包括我雌父,雄父会动了心思,雌父成为了他养在外面的情虫。”
尤利西斯放下喷水壶,他随意在天台拉了一张凳子坐下,“这么多年,你好像从来不曾了解过我们吧,我给你讲讲。”
“好的,我会认真聆听。”萨勒月拉过凳子坐下。
“雄父一年去看我们一次,他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后面有了我,你知道的,高级雄性一般会被接回家族。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这种打算,那个时候,我也不明白。”
“他停留时间越来越长,最开始是一个月,两个月,后来大半年都在那里陪伴我们。其实只要他在,我们在哪里都无所谓的。雄父和我们见过大多贵族子弟都不一样,他总是绅士、温柔、礼貌,他一说话,周围的虫都会不自觉被他吸引。他很喜欢在田野写生,在阳光明媚花园里弹钢琴,在灯光摇曳的晚餐时摄影。他不仅是个音乐家,还是个画家和摄影师,他风趣幽默、体贴温柔、优雅从容,我觉得雌父喜欢上他,简直理所当然。”
“15岁那年,我和雌父乘坐星舰来到主星——来到索亚家族,这里的虫和我们想象中大相径庭,他们奸险、凶恶、麻木,总是每天都在争权夺利,我们都不喜欢这里。那一刻,我就明白,雄父为什么会喜欢旅游,为什么总是不想回家。16岁那年,索亚家族的继承者内斗中,反而是不争不抢的雄父先离开,雌父很快就病倒了。我买了星舰的商务舱票,打算离开这里,回到那个落后的故乡,只可惜索亚家族并不打算放过一只成年后就能联姻的雄性资源,自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被囚禁在了索亚家族。”
“那个时候你还小,跳起来才能到窗口这么高,你什么都不懂,对我这名叔叔也没有敌意。”尤利西斯思绪飘飞,“我记得,有一次你把自己的试卷从窗口扔进来,后面又扔了两颗宝石,你要求我帮你做作业。”
尤利西斯一下子笑出了声,“你知道吗?其实当时我们也不会做,你知道的,主星雄性教育都是些理论或者哲学知识,谁知道你扔进来的是谁的卷子,满篇都是枪支弹药选项。雌父咳了咳,一下子从病床上起来,我熬了一个晚上,连夜从网上查了答案填上。”
萨勒月摇头,也跟着他笑,“我都不记得,我小时候还做这种事吗?”
“是的,你小时候总会垫着凳子爬到窗口朝里面扔卷子。雌父也很喜欢你的,有一回还给你做了一双手套,你当时也很喜爱,要求我们再给你做一双送给心爱的雌性,这样正好凑成一对。”
“索亚家族看得很严,那些窗口都封了铁杆,我们都不能出去,那些日子里,我们总是盼着,你爬上窗口来玩,盼着能够再见你,不过你后来有了心爱的小雌性,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萨勒月微笑,“很抱歉,那个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太懂,否则一定会多陪你几次。”
“没关系,是我们要谢谢你,已经是那段日子唯一的惊喜了。”尤利西斯摇头,眼神里有着悲哀,“我一直盼着成年后会有一只雌性把我们带离索亚家族,无论他是谁。只是可惜,出了这个牢笼,又是另外一个监狱。在雌父的生死面前,我毫不犹豫成为了索亚家族的替罪羊。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有两个月才成年呢。一等再等,没想到等来这样的结果。17域哪里,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地方,我曾经试着讨好过一只雌性,他第二年就带来了雌父的死讯。我在哪里苦苦支撑10年,才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和证据。索亚家族的叛国之事是我举报的,这是我10年来 一次惨烈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