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的一瞬间,子弹飞快朝着他的额头飞来。 季甜飞快的拉过他,那颗对准他的子弹就嵌进了墙里。 “你是不是傻?真想死啊?快点跑,墨九的人追上来了。” 季甜拉着秦江生来到太平间,以墨九的性子,不会放秦江生活着走出这医院。 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护士衣物穿戴好,拉开他的衣服,用纱布给他流血的枪伤止血。 “快躺上去,装个死人,我带你离开。” 秦江生被季甜强行摁在了床上。 他双目有些无神,墨九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救了他,认真教导他,让他不用再忍受颠沛流离,不用再流浪,不用饿一顿饱一顿,给了他一个名叫“家”的地方。 七年的时间,他信任他已经到了骨子里。 可没有比这临时的背叛更痛。 季甜推着他从医院后门走了,因为盖着白布,后面还停着去往火葬场的车,一时也没让人怀疑,成功上车以后,季甜才松了一口气。 司机开着车,见季甜把白布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他操着一口方言可惜道:“大妹子,年纪轻轻就死了老公撒?别难过,下一个会更好。” 季甜:“……” 她真是栓Q了。 秦江生直接从单人医护床上坐了起来,惨白着一张脸,差点吓得司机撞花坛上:“妈呀,诈尸了。” 最后还是季甜解释又给了钱,两人才得以下车。 她看着他那血淋淋的伤口,都替他感到疼:“现在信了吧?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养伤,放心,我拆弹专家,保证把你治好。” 季甜找了一家小旅社住下,又去买了治枪伤的药,和手术刀以及医用镊子,现在周边医院都是墨九的人,也难怪他会断一只手,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最后伤口发炎化脓,他不截肢谁截肢? 环境有些简陋,季甜也只能尽力不让他伤口感染过于严重。 随着带血的子弹拔出来后,季甜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算你命好,遇见我了。” 给他消炎包扎,摸着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季甜给他喂退烧药,降不下去只能物理降温,不然得烧死在这里。 因为她还需要秦江生的帮助,只能认命的给他把衣服全部脱了,关键部位用一块布挡住,嘴里念叨:“罪过罪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得罪了。” 给他全身擦白酒,温度降了下来。 季甜跟个老妈子一样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坐在他旁边休息的时候,突然听他嘴里似乎在念叨什么,于是她凑近了一些。 “痛……” 这声若蚊蝇的一声痛让季甜愣了一下。 她抬头就看见他眼角似乎滑下去一滴泪水,很快又淹没在他的黑发里。 她抿了抿唇,随即想起来,秦江生啊,似乎也跟她一样大。 她从小生活在温室,也不知人间疾苦,十七岁那年,她掉进人工湖那几天满脑子都是噩梦,随后陆陆续续的摸清了这些梦其实就是未来的预知,甚至让她明白了,她生活的世界并不真实。 为了改变命运,她从那天开始发奋读书,练习自保的武术,跟她二哥学习医术,她想总能阻止的,总能改变的。 可现实就是,无论她怎么阻止,她的二哥依旧会认认真真的教沈知意,她的三哥会因为沈知意跟家里人决裂。 就像五年的时间,季家从盛到衰。 就像五年的时间,季家从盛到衰。 就像被盗了抗癌研究方案,最后反倒被害得双腿残疾的二哥。 就像一心一意,为了沈知意好,怕她冷,怕她饿,怕她没钱花,用尽自己一切只想温暖沈知意的季未南。 就连季家,现在也要被白家收购,她的父母会在季家破产以后,沉尸海底。 季甜苦笑一声,秦江生的命不好,颠沛流离着长大,被父母厌弃抛弃,被信任的舅舅背后捅一刀,他肯定痛啊。 痛进骨子里。 她低下头,用嘴朝着他的伤口吹气:“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秦江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们不会被打倒的。” 即使他嘴里的痛,并不是身体上的痛。 可她似乎只能这样,慰藉他那颗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 我们这些不被命运眷顾的人,只能自己改命。 秦江生被阳光照醒,他睁开眼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墨九对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