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忽然响起一阵急速的马蹄声,由北至南快速奔近。
从蹄声听来,似乎来的人马并不少。众爪族人听到这隆隆的蹄声,这才有些担心害怕起来,其中一人以赤沙国土语相询,却被领头大声呵斥。估摸着是想撤退却被一顿痛骂。
马蹄声来得极快,须臾间便到了近处。只见浓雾中忽然冲出二三十骑碧城军士,手持灰杆银头长枪,脚跨黑身白鬃骏马,有如天神突降一般,杀向众骑鸟的爪族人。当先一人却是北成军的中军杨骆!只见他长枪一挥一刺,瞬间将两名爪族人打落鸟背,一个胸口鲜血如泉喷出,一个脑袋耷拉着歪到一旁,都是一命呜呼了。
众爪族人没料到这批碧城的军士居然来得这般快,尚在调整队伍阵型,对方便已杀到,而且转眼间便死了两人,其中一个还是小队的领头。而其余沙国人却不见慌乱,纷纷甩出飞石打向碧城军士。
趁着乱起,楚小木滚到掉落的铁剑旁,拾起剑便朝附近一名骑鸟的爪族人刺去。那人没有防备背后有人,被一剑刺了个透心凉,摔落鸟背一命呜呼了。楚小木持剑去杀另一人,却被那人所骑的怪鸟发现,腿一蹬将他踹开老远,胸口的衣裳也被抓下了一大片。
碧城军士与爪族人则冲杀在一起,长枪对尖爪,一时间鲜血飞溅,惨声阵阵。碧城军士有长矛之捷,对准爪族人的破绽处攒挑戳刺,一招一式皆有法度,显然平常已经习练有素;爪族人则有尖爪之利,一双如硬木般的爪子并不害怕枪头的锋利,竟直迎着又抓又挡。两路人马一时间互有死伤。
众碧城军士中只有杨骆武道高超,左手执枪身,右手按枪尾,使出枪式,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枪下去,都有一名爪族人或死或伤。这些爪族人虽然悍恶异常,竟没有哪一个能挡住他两枪。
一番恶斗,爪族人死伤大半,余下的兀自挥爪以命相搏,并不畏死。杨骆叫道:“留两个不杀,抓回碧城有用!”
那名爪族小队的领头桀桀怪笑,说道:“想逼问我爪族刺徒么?我们是灵王的使者,怎会受你们的逼迫?”
杨骆长枪斜刺,将一名爪族人杀死,冷笑说道:“什么灵王怪主,你们沙国爪族的那个炎爪,不过是我大将军的手下败将!劝你束手受擒,他日自会送你回沙国,倘若不从,杨某枪下可不留邪顽!”
那领头斜眼一瞥,见自己这方只有数人兀自在搏斗,而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是非死即伤,座鸟也大多逃散了。忽地调转鸟头,斜刺冲了出去,经过己方队员时,挥爪将两名受伤的自己人抓死,“哇”地一声怪叫,骑鸟朝南向疾逃。碧城众军士想要拦住却来不及了。
杨骆将余下的最后一名爪族人刺死,却见逃走那名领头已消失在茫茫白雾中。一名军士叫道;“中军,我们快追!”
楚小木却大声说道:“杨中军,追不得。”
杨骆转头跟一名军士说道:“拿弓来!”那军士依言递上一把碧城角弓。杨骆接过后弯弓搭箭,颌面微抬,闭起了双眼。
楚小木与映丹二人看得莫名其妙,心想你便是本事再好,也要睁着眼睛才能射中目标,哪有人闭着眼睛射箭的?
只见杨骆双眼紧闭,持弓举过头顶,箭尖斜斜指向天空。众军士凝神屏息,只待箭发。只听嗖地一声,箭矢已去得无影无踪,只在雾气中留下一圈圈的白色涡旋。众人静待了一阵,远远传来一声惨叫,自是那名逃走的爪族人命丧无归了。
楚小木与映丹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个杨中军箭法通神至斯,根本想不通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杨骆将弓交还给身旁的军士,这才得空跟楚小木二人说话,微微一笑说道:“楚兄弟,想不到竟在这里碰到你。”
楚小木、映丹二人急忙拜倒行礼,叩谢他救命之恩。
杨骆跳下马将二人扶起,说道:“你刚才跟我说追不得,到底是何原因?”
楚小木便将在花独丘发现爪族人营地一事简单说了,最后说道:“这里距离他们的营地并不太远,我们得赶紧走!”
杨骆皱眉说道:“爪族人攻破南定军大营后忽然间不知去向,原来是躲在了花独丘。”顿了一顿又问楚小木道:“他们的营地是个什么情况,你可清楚?”
楚小木才说了几个字,又被杨骆打断:“先不用跟我说,你们跟我速速回碧城,直接向大将军禀报,由他定夺应对之策。”楚小木、映丹应了。
却见楚小木的坐骑腿骨折断卧地不起,杨骆只得拉他上了自己马背,领着众军士朝碧城驰去。
楚小木大声问道:“我的马呢,可不能就这么不管他!”
杨骆说道:“眼下应对爪族人才是最要紧的事,便是十匹、一百匹军马,这时候也顾不得了。”楚小木与那匹坐骑已相处了数月之久,相互间情谊深厚,听到杨骆说要舍它而去,不禁大是心痛难过,却又无可奈何。军情紧急,稍一耽搁或许就关系到几百上千人的生死,甚至还关系到整个碧城的安危。一匹军马如果因此死在战场,也算是得其所了。
奔出三十四丈,身后传来军马短促的悲鸣声,楚小木回头一望,见一名军士正将长枪从那军马的胸口处拔出。想来是让它死得痛快些,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