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可谓是跋山涉水不觉苦,心有所期劲自生,乐处可以行乐,苦处亦可以寻乐。
楚小木看着这一群和自己年岁相差不多的青年人个个欢声笑语,一扫在焦山矿时的萎靡苦楚模样,充满了自豪满足之感,心说能救这么多人脱出苦地,便再受多些苦和累也都是值得的。
说话间,众人来到一片长满了一人多高蒿草的平地,楚小木招呼众人不要出声,悄悄穿过蒿草地后来到金阳城至碧城的官道西侧。月色下可见官道不过一丈五六尺宽,呈灰黑色,从东北向一个山弯绕出后直通西南。
众人正要跨过,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阵嗒嗒声响,听起来是有人骑马疾奔的蹄声。急忙在草丛中伏低,屏气凝神,先待群骑过去。
群骑来得极快,倏忽间便由远处奔到,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这一行人不过二三十来骑,却有如百千匹马纵横驰骋,蹄声铮铮,听得人心惊肉跳。
众人生怕被他们发觉,都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马上众人身上披着斗篷,在昏暗的月色下分辨不出是什么颜色,疾驰过程中被风拉得呼啦作响;手中都斜执一根像长矛或者长枪一样的兵器,姿势齐整,颇为威武,看模样不是金阳城的武士。这些骑手都身穿银色铠甲,在月光下泛出点点银白色的光,倒十分容易辨认。
待那群骑走远,楚小木一挥手,众人急忙穿过官道。官道的东侧与西侧一般,也长满了高高的蒿草,但这一侧地势较低,且因前几日连下大雨,蒿草地中积了不少水,一片泥泞。众人在里面忽一脚高忽一脚低地行走,大是不便,人人都叫苦不迭。
不过才走了十几二十丈,忽又听得那马蹄声折转了过来。众人心慌不已,加快脚步逃跑,可这泥地与平常的干实地不同,越想跑快反而越跑不快,一些人更是摔倒在泥里,忍不住骂天咒地起来。
刹那间群骑奔至,竟在众人身后的官道上停了下来。一人朗声问道:“是小涂山的好汉么?”
楚小木等众人缩身在草丛中,大气都不敢出。
那人等了一会,见众人都不说话,又问道:“何把子头在么?我家将军有句话要跟他说。”众人仍然不答。
那人冷哼一声,又道:“我家将军说,你们都是些英雄好汉,不得已才做这个行当,若是归附我城,将所劫财物一并归还,我们既往不咎。倘若还打劫我城车马商人的财货,便是有十个那样的人替你们撑腰,我们也不怕得罪!”这人说话声音朗朗,不看也知气度不凡。
等了一阵,见众人仍旧躲在草中不作一声,马队中另一人低声说道:“中军,边关的大事要紧,这些喽啰就随他们去吧。待得有空时,踏平他们的小涂山!”
那名中军也不多说,调转马头拍马便走,走时朗声说了一句:“回去告诉你们把子头何仓,叫他好好想想,就说是碧城杨骆带大将军的话!”声音如雷响,从北至南响起,划破了黑色的夜空。
那马去得极快,第一个“回”字刚出口时,群骑还在楚小木等人身后不远处的官道上,到最后一个“话”字落音,已在四五十丈开外。见马跑得这般迅疾,楚小木等人都是咂舌不已。
众人听到这群人是碧城人,想要出声呼叫,他们已去得远了。
杨骆领着群骑倏忽而来倏忽而去,飒飒爽爽,英英卓卓,绝无半点拖泥带水,泥水中的众人无不为之气折。楚小木心想:“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般模样,看来这碧城是非去不可了。”
海无清叽咕说道:“早就听说碧城的骑兵威武,这大晚上的虽然看不清,也猜得出的确很不一般,比之金阳城、西海城的那是厉害太多了。”
杨斗自豪地说道:“你也不看看那带队的中军姓什么,跟我一样,姓杨!有我们杨家人在,能有不威风的么?”
槐小猛轻蔑一笑,说道:“胡吹大气,这跟姓不姓杨有什么关系?”
海无清瞪着一双鼓鼓的大眼睛看着杨斗,说道:“你也姓杨,有你在,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陷在泥里都出不来了。”
杨斗顿时哑口无言,憋了半天,耍赖说道:“虽然我姓杨,我们这些人可不是我在带队,是木头带的队……”
楚小木笑道:“可能是你的名字没取好,什么字不取却偏偏取个‘斗’字,大家不就陪你摔跟斗么?”众人憋了半天不笑,这时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来,好在离官道远了,四野空阔,没有人发觉。
槐小猛也不忘补上一刀,说道:“我说怎么我最近这么不顺,原来是有你这么个杨大跟斗在一旁。”
楚小木岔开话头,说道:“这人也的确厉害,我们那样躲在草丛里居然都被他发现了。”
余阿其说道:“据说有的人在开原力后对周遭不一样的地方能生出一种感应直觉,叫什么‘天观’,我听说这个杨骆开了原力后便有了这种异能。”杨斗听了他这话,大感兴趣,贼忒嘻嘻地搂着余阿其肩膀问他该怎样才能开原力,得天观。
余阿其笑道:“要是我知道如何开原力的话,早将各位救出焦山了,何必等到昨天。”又说道:“我只知道特别艰难,好像有‘养气’、‘通筋’什么的,若没有人指点,想开原力那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