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严重的一次就是那帮人合起伙来,妄想截停陆璟郁跟进的项目,各方面的打压想让他从此退离开京城。
本来没什么,但是有不怕死的没脸没皮提起陆璟郁的父母,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那次,枫凌的地下室,陆璟郁带着那帮人整整待了三天还没出来。
张宁期间无数次想进去,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第三天他实在忍不住,准备拿备用钥匙开门,紧闭很久的铁门发出一声扭曲的吱呀声,隙开了一条黑漆漆的缝。
像是沉睡很久的凶兽微眯起一只眼,打量下后就能把人吞进无尽的深渊。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透不出一点阳光,如若不是天花板的顶上吊着一盏摇摇欲坠的小灯,张宁根本连里面的场景都看不清。
张宁先透过门缝轻轻喊了声:“爷,你怎么样?”
没有回答,张宁鼓起勇气,将大门全部推开,眼睛还没完全适应黑色的环境,鼻尖先一步替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入目就是满地干涸的有些久的血迹,对视觉的冲击过甚。
房间的占地面积很大,此刻空荡的幽深感尤为明显。
地下室都有应急照明系统,张宁实在不能准确判断里面的状况,只好摸索着按下墙边的按钮。
随着他动作而下的是一声哑然的闷音,低低的钻进他的鼓膜中:“过来。”惹的人寒毛直竖。
白炽明亮的灯光霎时铺满整个地下室,晃眼的让刚刚接受黑暗的人都刺激的没缓过来。
张宁揉揉眼睛,下意识的睁眼开始寻找陆璟郁的身影。
墙边被绑在架子上的几人低垂着头,双手双脚都牢牢的用铁链拴住。
身上被大小伤口染红的衣服萧条不堪,裸露出大片骇人的肌肤,糜烂腐败的气息寸寸浸染。
张宁偏过头不再看,距离几步之外的沙发靠椅上,陆璟郁正在闭着眼小憩,看样子是刚躺上去没多久。
“爷,您忙完了,就上去换身衣服再洗个澡休息一下吧。”张宁默默上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嗜血的眸子刚恢复清明,但眼底的戾色还未完全消散,抬眸望向张宁时依旧带着翻涌的血色。
“事情处理好了?”
张宁人哆嗦了下,笃定道:“全部处理好了,现在一切正常。”
陆璟郁懒散挑眉,神色恢复如常,他慢悠悠起身,嗓音也成之前那般玩味,离开前对着那几个挂在一边的人随意道:“送回去。”
他这里不招待死人。
那中油然而生的恐惧让张宁今昔忆起来还头冒冷汗。
“阮小姐,要是等下你看见爷的状态不太对,就劳烦你劝劝。”
阮露心不在焉,脑子里已经自动将刚才张宁的话变成一幅完整的场景开始逐帧播放。
“你会不会没考虑一件事。”阮露突然侧目问他。
张宁疑惑的分了半只耳朵过去:“阮小姐是什么意思?”
阮露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脑子乱糟糟的一片,张宁让她去劝劝陆璟郁,可她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去劝他。
噢对,倒是有一个身份挺名正言顺的,是他嫂子的身份。
且先不说她这个倒霉催的身份,再就是张宁是从哪里看出来她能劝得了陆璟郁那个人。
在他旁白说话阮露都要把心脏提到嗓子眼随时提心吊胆,深怕下一秒就被收拾了,怎么还能劝得了失控边缘的人。
阮露放在膝前的指尖不自觉的泛着青白。
现在她走到每一步都是为了以后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大众视野,不是以阮露的身份,而是以云家女儿的身份。
可这条漫漫长路还没踏上征途,她自己还稀里糊涂的,在去调查的路上东撞西扯,没弄明白,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拯救人。
还是一个她早该放弃,远离的人。
她和陆璟郁之间的沟壑,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没有阮家,或许她不会接触到陆璟郁,没有和陆璟辰莫名其妙的婚约,她和陆璟郁也不用虚与委蛇,没有那次的阴错阳差,他们也就更没有相遇纠缠的理由。
她心口还堆着好多事没有解决,昨晚脑子一热跟着张宁出来,也没考虑到后果,今天人突然不在家,该这么去和阮华他们解释。
沉寂半晌后,她总算小声的吐出几个字:“我觉得我劝不了他,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张宁一听急眼了,好不容易把人薅出来,连面都没见到,怎么能就这么回去:“阮小姐,您就先试试嘛,就当帮我张宁一个忙,以后您的事情我都当爷的事情一样看重,一准儿把你当我第二个老板,行吗?”
张宁非常能意识到捞自己出来是打动不了阮露,铺垫了几句后又开始叽里咕噜的说陆璟郁要是克制不了自己会出多大的乱子,人会受多少伤。
在他言语下,陆璟郁跟有玻璃心的脆弱少年一样。
“再说,这地方你也不方便回去,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可要保护好您的安全,否则我这颗不太灵光的脑子可就别要了。”
“咋样啊,二老板,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的打工人吧,没有爷,以后我就只能喝西北风。”
“别,我可没钱付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