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阮露脑子发涨,强撑着支起身,这一夜她觉得自己浮浮沉沉地飘在海里,身体无力的很。
环顾四周,发现还是在先前和陆璟郁一起的房间内。
她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那其他人呢?
昏死前的记忆接踵而至,阮露眼前浮现的是那双不甘又满含怨气的双眸,和一群在火光中哭泣哀嚎的难民们。
阮露心跳乱了几拍,呼吸不畅,下床想找人来问问。
看见桌边她失散已久的手机,拿起,她不敢使唤陆璟郁,只好给张宁打了个电话。
上次夜色送文件的时候,她留了号码。
手机被人充满了电,入目好几个未接电话,阮露眼尖一下就看见陆璟郁的号码。
想起被折腾的两次,缩了缩脖子,选择无视。
铃响几声,张宁困倦的嗓音自话筒那边传来。
“阮小姐,怎么了?”
“张宁你在忙吗?”
“还好,就是在陪爷接待客人。”
张宁瞪大眼睛站在陆璟郁身边,是忙,又困又忙。
昨儿个为了处理善后工作,忙了半宿。
今天一早又被喊起来谈事情。
爷是铁打的身子不怕累着,他就是个普通人,为了跟上某人惨绝人寰的生物钟硬是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
现在还没醒盹儿呢。
听出张宁疲倦的声音,阮露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那我先挂了,等你们忙完了再说。”
挂断电话前,陆璟郁的声音缓缓响起。
“躲屋子里睡的够久了,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好。”
阮露应下,扪心自问,现在留在这里再想要调查什么,恐怕也来不及了。
估摸着阮家的人已经差不多知道她在哪儿,现在只能选择回去。
况且,那个男人说的话,总是让她喘不上气。
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与其在这惶惶不安,还是先回到京城再做打算。
毕竟这事多半和阮家也脱不了关系。
她本就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就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准备离开。
大厅,陆璟郁翘着二郎腿,对于面前端坐的人没半点好脸色。
“我的好大哥,在外国谈生意还能拐个弯过来看我,看不出你挺闲的。”
“二弟说笑了,你这两天干的事都把老爷子给惊动了,我这个大哥说什么都得来看看。”
和张狂不羁的陆璟郁相比,眼前这个身穿白色高定西装,一派贵族公子气息的人,显得格外文雅柔和。
来人眉眼隽秀,神情寡淡而严肃。
“呵。”
陆璟郁眉心敛起,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瞥了眼后,撕成两半后随手插进边上盆栽的泥土里。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陆璟郁起身,回头对他摆手,没给陆璟辰一点说话的机会。
陆璟辰眼睛掠过被无情当成肥料插在土里的合作书,嘴角微微弯起。
“二弟先不急着走,北城项目的事主要是老爷子的意思,他怕你一个人咽不下,同为陆家子孙,自然要出手帮忙。”
陆璟郁脚步一顿,玩味地转身笑道:“一群没本事的狗抢不到食物,就妄想用那一点微末的血缘关系来分一杯羹。”
戏谑的含笑从胸腔溢出,陆璟郁眸光闪烁,语气不善。
“我说大哥,没那个胆量就好好地窝在一旁捡剩饭吃,我也不是什么绝情的主儿,你求我,那点东西我还是会给你的。”
对着陆璟郁如此羞辱的言语,陆璟辰的脸色却没有半分波澜。
他淡淡笑道:“好,那多谢二弟了。”
陆璟郁走后,桌上他喝过的那杯乘着茶叶的水壶,碎了一地。
阮露穿戴整理的时候,陆璟郁恰好开门进来。
四目相对,阮露受不了这种被人注视的压迫感,尤其是面对他。
率先败下阵来开口:“陆爷,你忙完啦?”
陆璟的步子逐渐靠近,轻声应了下。
阮露被他赤裸荤荡的目光惹得浑身不自在,先一步坐在沙发上,给陆璟郁倒了杯水。
“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来喝杯水。”
站在一边的张宁咽了下干涩的喉咙,表示也想喝水。
陆璟郁眼神在她身上掠了两圈,看她从脖间处漫上去的红晕,兴味十足。
阮露给他倒的水也没动,此时她内心挣扎,堵在嘴边的话想问又不敢问。
陆璟郁见她这副有口难言的小模样,莫名躁得很。
“不是有话想问?”
听他愿意主动提起,阮露立马蹑手蹑脚地靠坐在他身边。
“确实有几个问题。”
女人眉眼带笑,眼尾还带着因昨晚惊吓过度而留下的泪痕,如今又可怜巴巴的用期许的目光盯着自己。
陆璟郁将人揽在腿上,好脾气地捏了捏她发酸的脖颈。
“问问看。”
被大手揉过的地方舒畅无比,阮露想着陆璟郁要是去当个按摩的,生意肯定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