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愣神一秒,冷笑开口:“别自作聪明,在我眼里你的命比他值钱。”
阮露胸口发闷,到底什么情况。
张宁顾不得男人嘴里的狂言,只冷然道:“你是谁家的人?”
男人用了些力气,带着阮露往后退,语气不耐:“废那么多话,信不信老子把你们两个一起崩了!”
阮露觉察出男人的情绪不对,似乎急躁地想要带着她去什么地方。
凝眸对张宁使眼色,随后又夹着嗓子向后哭诉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男人对阮露的话视如敝履,直接拿了块布粗鲁的塞进她嘴里。
被限制输出的阮露没辙,只能怨怼地发出呜咽,只可惜她看不到身后男人的真实面貌。
不然高低得被吓出心脏病。
男人的脸上虽然戴了口罩,但从仅露出的眼睛边缘和口罩的衔接处还是能隐隐看到疤痕的印记。
大概是多条疤痕聚在一处了,张宁看在眼底,脑中思绪紊乱,他印象里,漠城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物。
可要说他是谁家派来的,一时间还真分辨不出。
若说是瞿时北,他刚被端了老巢,眼下根基不稳,理应抓住一切讨好陆璟郁的机会,不会傻到派人来抓阮露。
王国富也不可能,他手下的那一帮废物早就被打发了出去。
以他这两年对自己身边人干事的损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忠诚之人来替他报仇。
既然不是冲着陆璟郁来的,莫不是单纯想要阮露死?
“你认识阮小姐?”
男人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认识,也不认识。”
不得出声的阮露皱着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何时和这人见过面。
张宁也根本不在思考,对于他说出来的话都当作一个屁放掉。
三人之间寂静一片,男人却突然发难,揪着阮露的领子威胁着她跟自己离开。
对张宁道:“别想着通风报信,她的命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被扼住喉咙的两人只能跟着他走。
人群中央,周晚意在推杯换盏间瞥见,行为诡异的三人默默从侧门出去。
神色凛然,她放下酒杯,脚勾起裙摆搭在手上,朝坐在中心被簇拥包围着的男人走去。
另一端,在桌上吃得大快朵颐的孟彦渐渐感到不对,抢过吴昊的餐盘问道:“你看见宁哥了吗?”
吴昊这两天受了惊吓,又忙忙碌碌的一整晚,好不容易能安稳点坐下来吃饭,还被这臭小子连盆端走。
“人张哥是去接嫂子了,用你操心。”
吴昊抢回食物,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孟彦筷子戳着面,在里缴了缴,面条跟着卷起又散落,汤汁溅起晕染在胳膊的衣袖口。
他越想越不对,照说去接人,早应该回来了。
椅子腿被人踢了下,惹得孟彦屁股在板凳上晃了两下。
“谁啊,陆,陆爷?”
陆璟郁环抱着胸,沉默地凝着他。
吴昊嘴里还含着一口饭,含糊不清道:“陆爷,您吃完啦?”
“吃好了么。”
孟彦垂眸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一把扯过吴昊,笑道:“我们吃完了!”
陆璟郁朝两人丢去个钥匙,踢开碍事的凳子,站在两人面前。
“去接个人。”
孟彦觉得平淡的话里,莫名卷着一股寒意。
陆璟郁唇边带笑,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但从他的视角看来却是瘆人得很。
餐厅灯光是暖色调的,可偏偏越柔和的颜色映在他脸上,就越可怖。
吴昊刚还为自己没能吃饱的肚子伤心了一瞬,在看见陆璟郁的片刻,顿时烟消云散。
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跟在陆爷身边是个很好的减肥选择。
每天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哪天再去个医院,保准瘦。
“接谁啊?”
陆璟郁没说话,似笑非笑地觑了人一眼。
孟彦先一步开口,成功为吴昊赢得了多活一天的生机。
“陆爷给个地址,我们马上出发。”
“城南以北的难民区。”
孟彦:“啊?”
吴昊:“啊?”
陆璟郁拨弄着指尖的打火机,火光亮起的须臾眼里带起一抹杀意。
——
阮露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长时间地梗着脖子,惹得酸痛难耐。
更别提,这两天她本就被折腾得身上不舒服。
刚才在席间晚饭也没来及吃,就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咽。
张宁坐在副驾驶,目光一直死死盯住镜面里的男人,趁他不注意还是轻轻地按了下腰间的纽。
男人从上了车以后,眼神就停留在窗外。
漠城贫富差距大,所以临近夜里,有些地带灯光璀璨,耀眼夺目,塔尖还有五光十色的灯闪着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
狂欢声擦过耳尖,由车窗驶下的风呼啸卷起,竟还有人朝天空洒下无数红票。
与喷洒而起的香槟一同飘向天际。
显得鎏金奢靡之极。
而放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