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这话,脸上就带了一层薄薄的红,这位林公子生的很是俊俏,虽没有谢怀则那般面容娇好若女,有点雌雄莫辨仙人之姿的美感,却是那种最为正统的,英俊读书人,很像话本子里,被妖狐鬼魅一见钟情,带着嫁妆爱上也要嫁的书生。
他身姿挺拔,穿着纱青的罩衫,宛如一颗翠翠直立的青竹,白皙的脸蛋,撒上一层薄红,特别惹眼。
至少也算是见过京城第一公子风姿的红砚和卫好,都看的略有些呆。
卫婵也是一愣:“啊,啊?林公子也有此意吗,可是我这场招婿,不过是……”
是个烟雾弹,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就是故意刁难,好让这些不自量力的男人知难而退,也算是对云城各方势力有个交代,得到暂时的宁静。
至于对小葫芦说的,给他找个新父亲,不是哄骗他,是说真的,但此事急不得,要慢慢来,这种招婿宴,能来的又有什么人,不过是冲着她钱财而来,想要空手套白狼,还瞧不起她的男人罢了。
而这种大言不惭的男人,就算是海夫人见了,也会皱眉,说不出你赶快嫁了这种话。
而且可能海夫人还巴不得遇见这种奇葩,好促成她跟她侄子的事。
“林公子为何会愿意来这种地方,你是个读书人,怎么会,会……”
卫婵记得,初次见面时,是在苍城,林公子老家在逸灵县,他是上京赶考的,却因为突发疫病,还是传染性很强的那种病,被店家赶了出来,这位林公子不算穷困却也不算特别富裕,而那时因为朝廷收购药材,导致整个云州的药都很紧缺,药价飞涨。
而且时疫的治疗,本就是花时间又花金钱的,他的书童花光了盘缠,又不得已当了值钱的玉佩珠串,然后主仆两纷纷染病,哪个客栈都不敢收留得时疫的病人,最后连御寒的衣物和笔墨纸砚都当了,不得已去住了破庙。
卫婵还是在人参铺子遇见这哭求的可怜兮兮的小书童,他苦苦哀求能赊一块参。
卫婵租下的山,有一块被她用来大面积种植山参,完全人工干预生长,跟价值连城的野山参和不进行干预的林下参是没的比的,但她是用来放进面脂香露中,这种三年就能成熟的圆参,药力也已经够了。
后来这些参产量不少,不仅够自家铺子用,多出来的,她便开了个参铺,卖这些品相上好,胖乎乎的圆参,因为物美价格也算合适,居然出奇的生意很好。
毕竟别说野山参,就算是林下参,是在山里撒种,完全野生生长,十几年才能收获,也是只有富贵人家能消费的起的东西。
这桩生意,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客人家中若是有人病了,最好还是去药铺开药,只是吃参,真的没什么用。”
谁知这书童居然哭的更加凄惨,说盘缠已经花光,药铺不肯再赊药给他们,他没有办法,只能来赊一块参,至少能吊着他们公子一口气,他们公子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卫婵就在后面帘子里坐着,听着掌柜跟他的对话,掌柜也是她请来,有十几年行医经验的药师傅。
那小童居然哭晕过去,解开他的蒙面,掌柜大惊失色,让众人退后,说此人已染上时疫,还准白叫人用布巾包住手口,把人丢出去。
卫婵闻言,阻止了掌柜的举动,不顾阻拦,叫人救了这小童,至少能让他醒过来,清楚的说时下的情况。
此时卫婵,才得知,苍城的时疫已经很严重了,至少郊外的破庙里都住满了得了时疫却没钱治的人,穷苦的流民和普通的老百姓,甚至富户,都有。
而当时童大人还是州太守,负责镇守苍城,海大人虽然因为中转司的事,有意被朝廷提拔,童大人任期没到,总不好直接把人调走。
童大人居然没怎么上心,也不想管,因为中转司竞标的事,更恨上了云城,他生怕做多错多,时疫控制不住,反而是自己的责任,把得了病的人,全都赶出城,在郊外等死。
卫婵气的浑身发抖,却也知道,童大人这种做法是很多太守知县的做法,治不了,干脆不要治,把得了病的赶到一起,不要传染到城镇,等到这些得病的死完了或是自愈了,时疫自然就好了。
可还有一种极小的可能,那就是大规模传染开来,一个村一个村真是一城一城的死人。
而且那些生了时疫的老百姓,就不是大临子民了?童大人这种当官的,尸位素餐,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
好在她赚到了银子时,就在云城苍城这种大城镇,成立了慈善堂,救助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和老人,有时也会给流民施粥施药。
这是完全不赚钱的生意,甚至根本不能称之为生意,就是在做好事。
但卫婵生小葫芦,难产那日,本应大出血保不住性命,却在昏睡几日后离奇的醒了过来,并且想起了很多事,她就已经决定,赚了这么多银子,也要去帮助一些人,就当是冥冥之中的神给了她第二次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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