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呢。”卫好讪笑。
谢怀则不动声色,经过小花园的时候,一群生的清秀各有特色的漂亮女孩,在院子里荡秋千,还有怀里抱着小兔子的。
一群女孩旁若无人的玩闹,还发出笑嘻嘻的声音。
谢怀则停下,微微蹙眉:“这是……”
“我们家的丫鬟。”
“我听说,你这夫君家中父母皆亡故,府中只有你们夫妻,用得着养这么多的丫鬟?”
卫好勉强笑道:“这个,我们夫妻虽然不用那么多人手,可管着偌大的一个府邸,没些人,总是管不过来的。”
谢怀则面色淡淡:“这些人都是年轻女子,你要小心。”
卫好啊了一声,满脸茫然。
这些人算是丫鬟,也不算完全的丫鬟,好些都是在铺子里帮衬生意的孤女,给那些贵妇贵女敷脸上妆干活的。
这些孤女大多数也没家,阿姐心善,收留她们在府中住,就当是府里的丫鬟,但过得可比别人家的丫鬟,轻松多了,至少在花园里玩乐打闹,不论是荡秋千还是养小兔子小猫小狗的,阿姐都允许。
说是来做工缴了卖身契的丫鬟,实则一个个金贵的像是副小姐一样。
家里没那么严肃,卫婵也不喜欢那么严肃,这些小姑娘正是爱玩闹爱美的时候,只要不出格,卫婵是不管的,甚至也参与其中,跟小姑娘们一起做手工呢。
谢怀则摇摇头,只是点了一句,不会把话说的太透。
任由府里的丫鬟们,这样玩乐,太没规矩了,卫好是怎么管的家,当的这个夫人,而且自己夫君是个年轻男子,她都不知防着点吗?
“姐夫。”阿山上前行礼,对上谢怀则那种婆婆看儿媳的审视表情,心中越发忐忑。
生的一般,行动畏畏缩缩,不大气,这便是李大人说的好夫婿?谢怀则心中有点不满意,他的确没跟这个人见过面,看在李大人的份上,李大人说这是他提携的后辈,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听说你已经是童生了?今年科举,参加了吗?”
阿山害怕的要命,谢怀则生的俊美异常,本不该十分有压迫感,然而他慢条斯理跟人说话的时候,哪怕是喝口茶,也能叫人怕的低下头,胆战心惊,根本就不敢随意出声。
“参,参加了,可惜没能中。”
“一个秀才而已,有那么难,你姐姐既有钱,为何不给你请个老师,云城的南安先生,学问也很不错。”
阿山快要吓坏了,他是临时被拉来充这个二姑娘夫婿,他们家娘子的义弟的,魏娘子宽仁,给家中小公子请了西席,能让家里的仆人也跟着读书认字,别说秀才了,他连童生都不是,如今还是奴籍,怎么去科考。
阿山竭力镇定,语塞到说不出话来。
红砚急的在屏风后打手势。
卫好道:“姐夫别怨他了,他学问其实不大好,姐姐不是没给请先生,可他一下场就紧张的手脚哆嗦,上回进场还晕了过去,姐姐跟我都很心疼,下场的事过几年再说,这几年姐姐的意思是,让他先跟着学学做生意,给姐姐搭把手。”
谢怀则不动声色:“哦,经商虽也不错,可他既有功名,还是走科举才是正道,正好我在这,与南安先生也算有几分交情,他会给我这个面子,过些日子,你随我同去,让南安先生考校考校你的学问。”
阿山整个人都要僵直了,却只能抱拳多谢:“多谢姐夫提点,只是,小弟小弟……”
“姐姐安排他过几日去苍城走货,怕是不得空闲呢,要不姐夫给安排好了,我们自己去拜访南安先生,也使得。”
阿山松了一口气,果然二姑娘就是见多识广,反应的快。
“比起仕途,你姐姐竟然关心的是经商?那等她回来,我却要跟她好好说道一番,如此耽误弟弟前程,很不像话。”
卫好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我们如何不知姐夫是为我们夫妻好呢,只是姐姐白手起家到现在,也很不容易,并非没供着郎君读书,只是他实在不是那块料,强逼只会惹他反感。”
“是,是,小弟实在不会读书,不如早点帮姐姐打理家业,免得姐姐一人操劳。”
谢怀则默不作声,余光不经意的打量厅内的布置,说是白手起家,可这处内厅品味很是不俗,并未有那种暴发户之感,屋内的家具并非是那种忽然有了钱就追求的红酸枝木,是鸡翅木,古拙淳朴,也不扎眼。
厅两旁一边有一个月亮门,是常见的富户家布局,然而一边里面是一整墙的藏书,下头桌子上摆放着笔洗字画等物,另一边则挂着水晶帘,花窗下的台子上还放着一瓶枯枝梅,摆着一个树根雕刻,几乎没有塑形,但天然好看,浑成一体。
博古架上摆着,好几个都是汝窑的胭脂瓷,还有素色羊脂玉白瓷,琉璃晶玉的器物,更是随处可见,就连手中喝茶的小茶杯,都是冰种的琉璃晶玉。
这可是无声的财力展现了。
处处布置可见精心,却透着一股女子喜欢的秀气,除了太过脂粉气,整体风格,居然很合他的心意,他便是喜欢轩朗开阔,大巧不工,在细微处透着别人比不上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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