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姨娘咄咄逼人,贺秋雪不怒反笑,一双明亮的眸子直视着她,声音里带着一分挑衅,“沈姨娘方才也说了,我是她的长姐,更是这护国将军府的嫡亲小姐。这样的身份,教训她,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如是说着,她眉眼上挑,又看向了一旁沉着脸的贺将军,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更何况她方才直呼了我的名字,更是坐在了我的位置上,沈姨娘,我这也是为了她好。若是让旁人知道秋嫣坐了我的位置,万一那人是个有心机的,再以为她是想要顶替了我嫡长女的位子,更以为是姨娘你要顶替了我娘的正妻之位,岂不是污蔑了姨娘的一颗忠诚之心?”
贺秋雪嘴角笑意不咸不淡,眸色里却是鄙夷之色,听了她的说辞,沈姨娘亦是气的不行。一双手藏在袖子里快要攥出血来,却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她自是想要成为这将军府的主母,只是这贺秋雪成心与她作对,有她活着一天,这主母的位子,她是坐不到了。
听贺秋雪提起了她的娘亲,贺将军大手拍在桌子上,一双眼睛阴翳极了,神色不悦的看着贺秋雪。
“父亲,你
看姐姐她,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见贺将军看向贺秋雪的目光不善,贺秋嫣转而走到他身边,眼角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惹人心疼。
贺将军本就烦躁,听她这样哭哭啼啼,更是烦躁极了,拂去了贺秋嫣的手,朝贺秋雪道:“秋嫣她也不是有意的,左右不过是添张椅子的事,若是没有旁的事,便快些用膳吧。”
一听他没有惩罚贺秋雪,贺秋嫣眼里闪过一抹寒光,直直瞪向了贺秋雪,死死的咬了咬牙。以往不管她做错了什么,父亲都会偏袒着她,可如今呢,自从贺秋雪同太子定下了婚约,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想到六月后他们便要成婚,贺秋嫣眸子里的戾气更多一层。
看着贺秋嫣同沈姨娘吃瘪,齐嬷嬷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的小小姐确实长大了,不会再任由他人随意宰割了。
本以为这样一来,贺秋雪便会安静的用膳,可贺将军却打错了如意算盘,若是无事,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同他们用膳。
喝了两口清茶,贺秋雪又看向了刚刚落座的沈姨娘,下人们还未将椅子搬过来,此时
的贺秋嫣俨然像个丫鬟,乖巧的站在了沈姨娘身后。
“女儿来这里,自然是有些事要请教沈姨娘的。”看着他们吃瘪,贺秋雪心情莫名好了一些,声音柔和了点,眼里却带着一丝凌厉。
一听到她是来请教自己的,沈姨娘心中一紧,蹙起了眉头。
贺将军亦是有些不解,她同沈姨娘速来不合,又何来请教一事。
见他们不解的目光,贺秋雪也不卖关子,召齐嬷嬷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册子,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来,“秋雪年岁小,不太懂这铺子里的事,昨夜看了一夜的账本,却同沈姨娘有多处不符。所以我一刻也不敢耽误,特来请教请教。”
贺秋雪目光一冷,嘴角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她将那册子狠狠扔到了沈姨娘手边,冷哼一声,“这毕竟是我娘亲的心血,姨娘可否告知秋雪,这账本上亏损的银两,都去了何处!”
贺将军虽不常管这后院的事,如今这却关系到了贺秋雪的娘亲,又是账本上出了问题,亦是神情凝重了几分。
沈姨娘拿起那本册子,一页一页的翻看,也犯了难,额
头浸出了一抹薄汗。她怎么也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贺秋雪便把自己这些年来做的假账查的一清二楚。
不过是一个身在闺中的小姐,沈姨娘当真不明白,贺秋雪是何时变得这般让人诧异了。
见她一直没反应,贺将军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册子,自己翻看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起来,贺将军的脸色越发黑沉下来。
“荒唐,你且来同我说说,这些店铺,到底是如何经营的!”一把将册子摔在地上,贺将军声音洪亮极了,生生将沈姨娘从椅子上震了下来。
贺秋雪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怪贺将军会这么生气,关键是沈姨娘实在太贪心,娘亲留给她的铺子,少说也有几十间。
甚至有几间都处于商业繁华之地,又怎会年年无收,再说这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诟病,贺将军又岂会看不出来。
看着贺将军瞪着一双眼,脖子亦是通红,沈姨娘心下一惊,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自己这几年来,确实没少贪钱。
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沈姨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略带哭腔道:“老爷恕罪,妾身这样做,
也是迫不得已啊。夫人走的时候,秋雪她还小,那些铺子也只能是妾身帮她经营着,如今眼看着秋嫣到了要出嫁的年纪,妾身不过是想着拿些出来替她做嫁妆。”
沈姨娘如是说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扯了扯贺将军的衣袖,又接着道:“再说这铺子不好经营,妾身也贴了不少银两进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秋雪啊,难道就不能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给姨娘一些吗。”
沈姨娘是个厉害角色,本是她的过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