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将军听见自己大女儿哭的那样伤心,她说的话简直震惊了他。
他原是一直觉得亏欠柳氏,是以对她从不会说重话,也信任她身为户部尚书家的嫡女的教养,将整个将军府的管家权全权交由她。
他认为文官家里出来的小姐教养好,会将自己的几个儿女都照顾得很好,却是第一回听说自己同前妻生的孩子会在府中受到苛待。
他先安抚了孟晚秋:“晚秋别哭,待父亲调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柳氏自然看见了孟将军那愈发阴沉的脸了,她慌忙解释道:“将军,晚秋可能对我有所误会!我给她院子搬空,实在是为了她好。她总是这儿磕了,那儿碰了,那些大件的摆件家具有免不了有些边边角角,我也是担心她再度受伤,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
“你看晚秋一好起来,我就又重新把东西给搬回去了。”
说着她还轻拭了下眼角,也带着些委屈道:“都说后母难当,谁又懂我呢?”
“夫人简直胡说八道!”六儿听不下去了,“我家小姐才不会总受伤呢,还不是三小姐来秋澜苑看中这看中那,她自己就要人把东西搬走了?我拦着,还把我打了一顿呢。”
“后来你怕三小姐刁蛮的名声传出去,索性就叫婆子们把秋澜苑搬空,还对外说为我家小姐的安危着想。”
六儿越说越气愤:“将军,自从皇上给咱家小姐赐婚后,小姐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了,三小姐来说了好几回,讽刺我们小姐是个傻子,居然还妄想做皇子妃。”
“之后大厨房送来秋澜苑的吃食连下人的饭菜都不如,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总差两个季度,布料也是极差,您别看小姐如今穿的像样子,那都是六皇子殿下宫里送来呢,要不是六皇子殿下宫里的嬷嬷压着夫人让她给咱小姐赶制冬衣,今年冬指不定还穿的是奴婢的衣裳呢。”
“呜呜呜呜,将军,我家小姐这样苦,您回来,她都只字不提,就怕影响您和夫人的感情,没想到三小姐如今连皇上的御赐之物都要惦记了。”
孟晚秋真佩服六儿的口才!简直是她的无敌嘴替,她如今只要负责再偷偷抹泪就好了,如此想着,她拿起衣袖擦了擦已经风干的泪水,而后茶茶得道:“六儿……别说了,别让父亲为难。”
孟如雪越听六儿的陈述,越是恼火,“你胡说!你个死丫头,我撕烂你的嘴。”
“明明是父亲偏心,怎么成我的错了?”说着她就要上来打六儿。
六儿可不会再笨的挨打了,她赶紧躲到小姐身后,大公子就在小姐旁,绝不会让小姐受到伤害的。
可孟如雪还没追上六儿,就听得一声咆哮:“孟如雪!”
这声音是从她那愤怒的父亲口中传出的,“给我跪下!”
“你目无尊长,在为父面前就敢动手打人。看样子实在是太任性了。”
他又抬头看向柳氏,“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原来我不在府里,晚秋竟受这么多委屈,她曾经混沌,你非但不多照顾些她,反倒帮着一同欺负晚秋,你这当家主母,便不要再做了!”
一直沉默的孟如烟听了这话,被吓了一跳,父亲这是动了休妻的念头了?
她连忙跪下:“父亲,三妹妹是任性一些,母亲也常教训她,母亲也从未欺负过大姐姐,都是下面的奴才的行为,母亲为此还罚了他们,哪想到那些个奴才背地里还这样对姐姐,母亲是完全不知晓这些事的,请父亲息怒。”
“请父亲可怜可怜我和雪儿,我明年便及笄了,三皇子殿下多次向我提亲,若是这个关口,母亲出这事,让我往后如何办呀。”
不提三皇子还好,一提三皇子,他就更来气了,“那三皇子有什么好的?都是一家子姐妹,他若是真心喜欢你,真心看中咱们将军府,会一点都不顾及你姐姐的感受?”
孟如烟解释道:“父亲,其实我与三皇子相识已久,他本就认定了我,却是不曾想皇上突然下了这道旨意……这事上,我们都无能为力,请父亲理解。”孟如烟说着,眼角也挂了泪。
柳氏咬着唇,也朝将军跪下了,只说:“都说后母难当,我此刻真是悔啊,怎就选了继室这条路。”
“随将军罚吧,若是将军要和离,我也认了。”她倔强的没有让自己的泪水流了下来。
孟将军见柳氏这般模样,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又见都挂着泪的两个女儿,只觉头大。
孟如雪呆愣在那儿,父亲果然还是偏疼孟晚秋,就因她的丫鬟说几句,就动了休弃母亲的念头。
她不甘!
她生气!
还是程叔叔最疼她了,父亲不要母亲,不要她,那她也不要这个父亲了,说着她就跑了,她要找她的程叔叔。
程叔叔说的对,他才是她的父亲。
孟将军见三女儿跑了,也没理会。他心中想了许多,这时休妻或者和离,对几个子女都不好,且柳氏又是他当年中意的女子,她这副倔强的样子,让他冷硬的心,有了丝丝裂缝。
最终,他只能将柳氏和孟如烟扶起,转身对孟晚秋道:“晚秋,这几年,苦了你了,往后,父亲加倍补偿你的。”
孟晚秋早料到,想这样让孟将军休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