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秋自她一进来,就看了她的面相,这是一个一生凄苦的女孩,又是穿着嫁衣溺死的,这样的人死后通常会化为厉鬼,可她能看得出来,她正在极力控制,不愿伤害无辜。
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心疼。
“你说说,我能帮你做什么?”
在旁的欧阳姐妹没有出声,也盯着这个悬空滴水的女鬼看去,她缓缓的开了口。
原来她叫冯大妹,家住在京郊朝阳镇,爹娘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可爷奶一向偏心嘴甜的大房。
家中脏活累活都是她爹娘干着,却从未吃过一顿饱饭,她爹在她五岁时就累死了,剩下她娘同她和弟弟相依为命。
她娘性子软,不敢与公婆对抗,没日没夜的伺候着公婆和大房的人,还被赶到了猪圈旁的柴房睡了,三人努力讨好也只能换的一人份的饭,娘亲总说不饿,将东西分给她和弟弟。
终于前几天,她娘病倒了,起不来了,她去求着爷奶替娘亲请大夫,却得到爷奶的一顿好打,说看病不需要钱的吗?
她见娘亲奄奄一息,心中焦急万分,这时大房的人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去给年过六十的邓地主做填房,可以得十五两银子,得来的银两就可以拿去给她娘看病了。
冯大妹今年才不过十二岁,她弟弟也才八岁,她看了眼床上的娘亲,毅然决然的答应了。
她只要娘亲好起来,这样弟弟就有依靠了。
邓地主家很快就送了银两过来,还把嫁衣也送来了,催促着她赶紧上轿。
大房伯娘收了银两,让她放心出嫁,她立马就出门找村里的郎中来为她娘看病。
她年仅八岁的弟弟死命的扒着轿子,不让自家大姐嫁人。
说着,冯大妹又哭了起来:“可他们骗人,全是骗子,等我到邓地主家才发现,邓地主前一日就死了,他们是要娶我去和他合葬。”
“我跑了出来,她们一直追我,一直追我......”
“呜呜呜......呜呜呜,我没路了,可我不想被抓回去,我就跳了进去,水里好冷,好冷。”
“我从水里爬了起来,我拼命的往家跑,大伯娘他们根本没有给我娘请大夫,她们在堂屋里喝酒吃肉,可我娘还在发着烧,没人去看过我娘,我弟弟也一天没吃饭了,就守在娘面前。”
“我叫他们,她们都不搭理我。”
她的声音更低了,“弟弟说好冷,我也好冷,我去抱着他,可他还是冷,冷的发抖了,抱了许久,他好像也发烧了。”
孟晚秋了解了,冯大妹此时是个鬼魂,身上阴气太重,原本饥寒交迫的弟弟,再沾染上她身上的阴气,自然就病倒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责得道:“我不知道我死了,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她四处游荡,到处求人去救救她的娘亲和弟弟,一个好心的鬼给她指了路,说孟家墙头上有个鬼鼓,能敲响,就能到得到孟大小姐的帮助。
她飞快的飘了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没想到,鬼鼓却真的响了起来。
她跪了下来,“孟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亲,救救我的弟弟。”
欧阳姐妹原本见冯大妹这模样,都吓得躲在了屏风后面,可听她讲述着自己的事,都心疼起这个女孩来。
【她们一家真不是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
【是啊!难道你父亲不是你爷奶的孩子吗?为什么他们就偏疼你大伯一家?】
冯大妹摇头,她也不知,她也曾这样问过她的娘亲。
孟晚秋也很心疼冯大妹的遭遇,她将冯大妹扶了起来,“你放心,我这就跟你走一趟,去找你娘亲和弟弟。”
得到孟晚秋的回应后,冯大妹那担忧的脸,总算是舒展了一些。
孟晚秋再看冯大妹浑身依旧是湿漉漉的,想必魂体也是非常的难受的,就画了一身便利的衣裳烧给了她。
看着自己身上那湿哒哒的红色嫁衣褪去,变成了一件浅绿色的衣裙,整个鬼感觉浑身都是一松。
而后孟晚秋又将冯大妹收进了自己的灵魂存储瓶,原本冰冷的魂体,此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包裹着,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冯大妹将她家的具体地址告知了孟晚秋,孟晚秋知晓情况紧急,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心疼,就去乾坤殿内花了100分功德点兑换了一张新的低级空白符纸,画了一张双向传送符。
冯大妹只觉只一息间,就听到孟晚秋对她说:“到你家了。”
她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孟晚秋也没阻止,只在她周身设了一层禁制,以免她身上的阴气弥漫开来。
昏暗昏暗的柴房内,一个枯槁的妇人就躺在一张破烂不堪的木头搭起的床上,床板上铺了层薄薄的稻草,稻草垫上只一床薄得不行的被子。
一个瘦瘦小小的身体,瑟缩在女人的怀里,呼吸很是微弱。
孟晚秋的心一阵刺痛,因她一眼就看出了,那妇人的体内已然没有魂魄了,且身体也已经冰冷,应是死去有两个时辰了。
但那个缩在女人怀里的男孩,并不知晓他的娘亲已经死去,还是紧紧得抱着他的娘亲。
“娘亲,弟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