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儿踉跄一步,宫中,是宫中。
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自己碍到的人。
“宁轩,皇上可有应了皇上经营转让权?”
宋宁轩眸子虚眯,“是德妃?”
徐仁卿在一旁已经问过管家,将经过了解清楚,见他们猜测是德妃,忍不住提出。
“所有人都晓得世子妃与德妃有利益相争,她这个时候出手会不会做得太明显了?”
别人不晓得,林恬儿却晓得,林妙可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赐,那些个妃嫔个个都是人精,不敢拿林妙可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就拿她来生事。
“不,是不是她,问问就清楚了。”
朱欢欢一把拉住林恬儿的手,不住地摇头,“妹子,那可是德妃娘娘,父亲是军机大臣,又兼管着户部钱粮,哥哥手上还有兵权,如果这样贸然去问,就不怕得罪夜家吗?”
林恬儿拍了拍朱欢欢的手,“姐姐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和国公府的安危去生事,天色还早,我命人收拾出客院,姐姐在京的日子就住在我家,客栈也别回去了。”
安排好客人,又收了杜鹃的尸首,终是扛不住身子带来的疲倦感,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睡,也不过是因为有了身子,出了这样
大的事,天才亮她又醒了。
醒来时宋宁轩还未下朝归来。
念芯端着水盆进来伺候世子妃洗漱,眼睛明显是红肿的,身上也刻意换了一身素净的服饰,在鬓角偷偷簪了一朵小小的茉莉花。
林恬儿见她这样,便知道是在替杜鹃哀悼,只是下人不能做得太明显,会给主子招来晦气。
林恬儿何尝不为杜鹃难受,但她是世子妃,一府的大小事务要处理,还有相公和孩子要照顾,她不能将哀伤表现得太过。
不表现,不代表放下,她道,“杜鹃的丧事我会亲自打理,按府上小姐的制度出丧,也会稍大量银钱给她益州的家人。她的仇,我也会报。”
念芯忙放下手中的巾帕跪下求林恬儿。
“世子妃,如果害死杜鹃的幕后之人真的是德妃,奴婢求您不要去报仇,相信杜鹃妹妹要是活着,也不愿意看到世子妃去以卵击石的。”
林恬儿没好气地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伸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家世子妃有那么笨吗?我们可有一位未来的皇后娘娘撑腰,她确立的敌人,她自己搞定。”
念芯被从地上拽起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是奴婢太蠢了,倒是把这茬给忘记了。
”
“对了,被抓的那个小太监是哪个宫的,你打探到了吗?”
念芯点头,“是惠妃身边伺候的人,他原本抵死不认的,可能是想着还能回去,搜身的时候掉出了腰牌,听说要对付他的主子,才说出来,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和他家主子没关系,应当就是惠妃宫里的人了。”
“那就将这二人一并都办了,也让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给后宫的那些个妃嫔好好立立规矩,有事他们自己窝里斗,别来找我的麻烦。”
林恬儿要让她们知道,找她的麻烦,比直接找他们的皇后麻烦还要恐怖。
永春宫如今可谓是人气达到前所未有的热络程度。
从一早宫门大开,宫门槛就要被送礼之人踏平了。
这些人是真心想巴结这位皇后娘娘的,有的人是想借机会让皇上看到自己,还有的是被迫于形势不得不来的。
开始林妙可还享受在这种万人吹捧的幸福当中,不出两天就觉得吵得头疼,好东西收得多了也不稀奇了。
这日早起,她干脆让人将各宫妃嫔拦在外面,收了礼记录上名字就让她们走,别在这里影响她安胎。
小??子拿了纸条进来,恭顺地交给娘娘。
“娘娘,国公府
来消息了。”
林妙可对林恬儿是既防备又敬畏,收到她消息总是如临大敌一样,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她勃然大怒。
“夏荷,近日来送礼的人可有那三位?”
夏荷立即摇头,“没有,各宫小主来往奴婢这里都有记录,礼单也写得清楚,但是那三位娘娘是没有来的。”
话音才落,外面立即有太监传唤声,“贤妃娘娘到。”
林妙可嘴角划出一抹得意,昔日想拿身份压她的贤妃,今日不也卸下面子来见她了。
贤妃原是十分不情愿来见惜嫔的,可她在外宫有人,消息灵通,大清早就知道了昨日发生一切。
德妃出手了,却蠢的害错了人,她再不有所行动,站好队,这后宫怕是没有了容身之地。
她带着一只造价不菲的纯金掐丝蟠凤香炉,一脸热切地走进永春宫。
林妙可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将手中字条烧掉,转身回了内寝。
她命人将身上的淡青色外衫褪下,叫人给她重新换了一身大红宫服,又拿出九凤展翅点缀发钗别在发髻间,对镜自揽极为满意地勾了勾唇。
“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她缓缓从内殿走出来,一身打眼的装扮差一点让贤妃呕出一口
血。
这个惜嫔,还未册立为后,就穿正红戴凤钗,只要她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