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可在候府生活了十几年,对府上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什么时间有人经过,哪个时段下人在休息,她都清楚。
为此,她一路溜进晓月轩也无人发现。
这里,一如她幼时那般,并未变样,只是新添了一些被褥和小孩子的新鲜玩意。
她看着这些,心下恨意翻涌。
“原本,我才是这个候府最受重视的嫡女,能嫁全京城女子都为之羡慕的男人,可是林恬儿,凭什么你出现后,属于我的这一切都被夺走!”
她还不知道林恬儿进宫了,找到屋中的茶壶,摸了摸还温,将怀中的砒霜取出来,悉数倒进了茶壶里。
茶水是下人才换的,她们得知大小姐已经离开皇宫,想来要不了多久便回府了。
而林妙可做完这一切,她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反正她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了,再杀一个也不算什么。
此时,她只想看到林恬儿死,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来到净房,看到这里焕然一新的房间,还有洒满花瓣的浴桶,她嫉妒得眼底泛酸。
她记不得自己几日没有沐浴过了,身上的这件衣服不但是男子的,还打着补丁,如今散发着阵阵臭味。她抓起一旁的皂角、精油,发泄般地
砸进浴桶内。
可如此还是不解恨,她想将整个浴桶都扳倒,就听到院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叫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夫人,都备好了,只等大小姐回来。”
是母亲的声音,曾几何时,母亲的温柔只给她,而如今她被母亲丢到那个无人问津的小院子自生自灭,现在一心关心起亲生女儿来。
她眼角有一颗泪滑落,被她狠狠擦拭下去,随后身子一闪,躲进了净房的屏风后面。
倚氏今日身子大安,都是吃了恬儿留下的药才能如此见效,想到恬儿的孝顺,便想给她更多的温暖。
知她在宫中这些时日怕是受了不少的苦,就想她一到家中便能好好歇歇,体会一下家人的温暖。
她走进屋,看了一眼重新换的纱幔,不住地点头。
“恬儿喜欢淡青色,这些纱幔颜色选的不错。”她又看了一眼小几,各处都摆有芍药花,妆点得很是雅致。
她满意地点点头,坐在茶桌前。
婢女惯性地给她倒水,“夫人,您品品这茶,是今年早春的雀舌,新沏的。”
倚氏看了一眼茶汤,感觉茶色有些重,不过这茶确实是早春宫里才赏下的,她也没品过,于是轻啜了一口。
“怎么没
什么味道,还有一些涩?”倚氏疑惑地问。
“不能啊,奴婢确定没有用错茶。”
倚氏想了想,都说雀舌茶产量少,一两一金,这样贵的茶难不成是她没品出好处?
于是她又尝了一口,这一次茶汤入腹没多久便感觉到了不对。
“唔!”
她手捂着腹部,只觉体内五脏如火在灼烧,只是几息时间,便痛得她额头豆大汗珠滚落,当即栽倒在床桌上。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倚氏挥手打掉茶壶,茶壶落地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泼洒之处无不冒出滋滋响声,出现无数的气泡。
琉璃看着一地有毒的茶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没有投毒,奴婢什么也没做啊!”
倚氏已经痛到脸色惨白,声音里尽是虚弱,“去找大夫。”
琉璃不敢耽搁,奔出房间去找侯爷。
此时她只带了大丫鬟琉璃,琉璃一走身边再无他人。
林妙可慢慢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倚氏痛苦倒在茶桌处,不由得暗恨,她只有那么一小包砒霜,被她毫不保留地全用了,竟然就这样被打翻了。
“母亲,为什么你要过来,为什么你要喝那碗茶水,为什么!”
林妙可忽然出现,歇斯底里的喊叫让倚氏原本痛
苦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
“妙可,你怎么回来了?”
林妙可笑,笑着笑着便哭出了眼泪,“母亲,我也叫了你十几年的母亲,你怎么可以找到亲生女儿就不要我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薄情!”
倚氏压着被灼痛的食道和胃部的抽痛,想抓住林妙可的手。
“妙可,娘也是疼你的,你怎么将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
她看着曾经如花一般的女儿,如今一身褴褛的衣衫宽大地罩在她身上,外露的脖颈上遍布房事后才有的痕迹。
她心下抽疼,“妙可,你到底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你为何离开那间小院。”
林妙可一把甩开她的手,“别假惺惺了,从你将我送离出府那一刻,你不是就放弃我了吗?也对,你有一个更漂亮、更能干的女儿回来了,还要我这个杀人犯做什么?”
倚氏心下一滞,一口气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
林妙可笑得越发猖狂,她看着倚氏嘴角的血,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心痛,反而有了一丝报复后的快意。
“我说,我杀了人。宋宁宇是我杀的,赵嬷嬷一家八口,无名村一家四口,都是我毒死的。我手上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