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抄家,一向是雷霆之力,片刻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抄家是一夜暴富的最佳时机,皇帝怕他中饱私囊,派了眼线跟着,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宋宁轩看着手底下为他所用的六十人,将朱宪叫来,“如今庆平公人在荆州,家却在京都,我们分两波人马传达旨意。你不会武功,锦衣卫的人协助你在京办差,务必要查抄仔细,不许有人私逃。”
朱宪硬着头皮点头,“只是,这事我怕办不好。”
“没事,有大内禁军在,你就念一下圣旨就好。”
禁军副统帅廖和原不满此安排,见留下一个弱鸡调遣他们,等抄家时,还不随着他们胡来。
廖和:“放心,兄弟在京办差十几年了,抄家这事我晓得如何做。”
宋宁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则带着衙门里的人去荆州。查抄庆平公府,自然是总督衙门那边更有利可图。
只五日时间,只看一朝国公府大厦倾。
他将自己的影卫暗混其中,查抄府库时,在暗中挪运走大量银钱。
一切计划皆完美无比,只不巧的是庆平公未在荆州衙门,战事平息后他去了雍州。
他不在,旨意便是传达未成。
右检卫贺之跟在宋宁轩身边,明着请示,暗中揣度他的心思。
“主事,这庆平公不在,咱们下一步是要去雍州追查吗?毕竟他是一方诸侯,手中还握着十万军权呢!”
宋宁轩正在查阅下面的人缴付上来的账册,记着这一次抄家后的统计数目。
罗列在内的,便有白银四十余万两,珠宝丝绸、珍稀古玩字画不计其数,这还不包括被他暗中转移走的家资。
只单单这些缴付上去庆平公若是交待不清楚来路,那就不仅仅是丢官罢爵贬为庶人这么简单了。
他将账册丢到贺之手上,此人还未与他一心,他同样在审视中。
“你看一眼这个账册,说说你的想法。”
贺之其实就是想知道这一次共计查抄了多少宝贝,之前总章衙门都是他在掌管,如今有人领导,他多少心中不服。
没想到主事不但给他看总账目,还问他的意见,竟是一点不避讳他。
贺检卫粗略地看了一眼账册,便被上面的数目震惊的嗔目结舌。
要知道,这二年来,国库的库银都没有超过十五万两,这还是一再提税收的成果。
只一个庆平公在荆州的都督府,抄出白银
就有四十万两,这怎么不让人震惊?
他心下激动,总章衙门这是要接大案了,新来的宋主事果然厉害。
“主事,这么多银两,庆平公怕是要获罪了,此人必需追查到押解进京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宋宁轩看着堆积成山的财物,为难道,“这么多财物,没有可用之人押送我不放心,追查庆平公一事我定要事倍躬亲的,贺之,本大人只能相信你了。”
贺之万万没想到,主事这么快就重用他,这可是数不计的财物啊!
他单膝下跪,激动道,“属下必不辱命!”
“宋宁轩点头,“如此,我们今日便兵分两路,你尽快安排人手上京吧!”
贺之想到大人如此重用他,如果自己不将知道的与大人分享,似是不该。
他道,“大人此去雍州务必小心,据小得追查,雍州的恒王可与庆平公已经定下儿女亲家,万一庆平公抗旨,借雍州恒王的手对您发难,您身边只带两名护从,怕是会有危险!”
宋宁轩一脸正色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就算有危险,我也不能放虎归山。”
贺之为难,“大人,属下担忧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宋宁轩
拍了拍他的肩,“谢谢兄弟关心,你忘记我父亲是谁了,此行我会去益州借兵,这四十人你悉数带走,保护好赃款,在京都等我的好消息。”
贺之心下越发感动,大人不但重用他,还将所有侍从全部留下,原本心中担忧大人会排除异己。如此看来,他的担心多余了。
宋宁轩将总章衙门送离,看着他们上了官道,调转马头,再次回到总督衙门。
暗卫秋离早候在正堂,见大人回来,参见道,“公子,十万两现银已系数收好,是要押运回京吗?”
宋宁轩满意,“做得好,找一个镖行,以丝绸商的身份走水路押送回京,收入常春阁。”
秋离担心,“公子,您真的要去国公爷那里借兵吗?”
宋宁轩轻笑,“借兵做什么?皇帝就算定杨庆安的罪,也不过是流放。有太后在怎么舍得侄子受这苦,定能找出无数理由让皇帝下不了这个旨意。如果我回去复命,称这只老狐狸逃匿,抵抗圣命,躲在雍州拒不接旨,你猜皇帝会怎么想?”
秋离自幼便跟随宋宁轩身边,这三年在京都苦苦撑着幽冥堂,是宋宁轩心腹之人。
听到公子问自己,将
心中猜想说了出来,“皇帝定会以为庆平公与恒王共同商议谋逆?”
宋宁轩笑了,雍州、益州、荆州相互比邻,不管皇帝派谁接手,短期之内那些将士也难收服,等到他要为己所用时,便能轻易侵吞对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