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老爷多疑的性子,手里攥着能制约他的东西,他还能活。真的将人娶了,双双得到自由,也是他们死期不远的时候了。
三顺走到后院,那三十个壮汉打牌的打牌,抠脚的抠脚,他找一圈,看到在墙角闭目养神的唐杰。
“壮士,老爷说了,日后每天会给你们提供一顿酒,加餐一顿肉,但他有一个条件。”
唐杰眯缝着眼睛看他,不屑地笑了,“那个姓杨的还敢和我们谈条件?”
三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老爷说,家中女眷众多,你们这么多外人住着,他不放心。只要你们肯搬到临安大街那所旧院子,好酒好肉立即送到。”
唐杰没有多想,起身招呼众人,“他嫌弃我们碍眼,我还嫌弃在这没自由呢,兄弟,跟哥哥走,那个院子安静,咱们可以随便耍。”
三顺垂着眸子,声音越发低沉,“那我这就给爷们备酒肉去。”
这一次,三顺做足了准备,三坛子上好烧刀子,酒烈又醇香,怕的就是酒准备的太差,他们有人会不喝。
而烈性酒能掩盖住其中的迷药味,更能遇火便燃。
肉只准备了十只烧鸡,十斤卤肉,他怕做得太过,反而引起这些人的怀疑。
唐杰看了看他备来的吃食,还算满意,拉着他一同吃酒,被三顺拒绝了。
“我不会吃酒,众位爷要是有什么吩咐可以叫我
。我家老爷说了,只要你们守口如瓶,他甘心养你们到三月春种。”
唐杰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成,看在你们老爷还算会做人的份上,我唐杰也不是为难人的性子,只要好吃好喝让我们兄弟过完这冬,一开春保证就走。”
三顺再没说话,而是开了酒坛,酒香弥漫,一群男人再也经不住诱惑,开始分酒。
三顺心细如发,他将每一坛酒里都加了少量的蒙汗药,不管你是浅酌还是深饮,一个时辰后,嗜睡的感觉才会反应,不会让人立即怀疑他。
三更天一到,唐杰指着酒桌上的兄弟,“一个个的没能耐,这才喝了几杯啊…”
他话没说完,最后扑通一声,也醉倒在酒桌上。
三顺将剩余的酒悉数洒在外面准备好的干草上,最后他咬了咬牙,将干草丢到了北墙下,搬来早就准备好的火油,淋在对院的墙下。
点了火。
林恬儿得到消息时,街东头已经火势冲天!
浓雾一般的黑烟卷着火舌四下乱窜,林记虽处在起火的院墙北侧,却是受大火牵连,粮仓也被浓烟裹进其中。
白拾由孙子扶着,站在离火势远远的街头,不住地擦眼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林恬儿赶来时,这里已是火光冲天,漆黑浓墨的夜晚被映红了半边天。
疾风将林恬儿拦住,不让她再往前走,“夫人,
火势太大,如果变了风向,离太近会有危险。”
林恬儿紧抿的薄唇,严肃着一张小脸,看着被火光吞噬的建筑,心下也是震惊的。
“将白家祖孙叫过来吧,他们离得太近不安全。”
今晚这场大火,如果不是风向对她们有利,她的粮仓怕是早就付诸一炬了,饶是如此,相邻的院墙早已坍塌,风卷着火舌扫到院中枯草,带起了零星火源。
疾风的人发现得快,在院中和建筑上都泼了水,至于隔壁那户人家,火势早已不容人靠近,救不下来了。
白拾佝偻着身躯,被搀扶过来时已是一脸泪痕,“夫人,这么大的浓烟,粮仓怕是都被灌满了。”
白建急切道,“南边的库房门我本是要打开放烟的,可祖父说,进了风反而容易将火舌引进去,如今粮食怕全受烟了。”
林恬儿紧绷着小脸,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两个丫鬟见状却是急切地哭了起来。
“那可怎么办是好?那可是上万石的粮食啊,如果受烟了,还能卖了吗?”
谁都清楚,粮食被烟熏过后,饶是还能吃,也是有毒的。
“受了烟的粮食自然不能卖。”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哀伤,可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难过之色。
她看着照亮半个天空的火光,想着这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心中柔软一片。
葡萄就是她的福娃,
全家人都在酣睡,就连暗卫都没有警觉到危险,葡萄却是感受到了火势。
他偷偷跑到粮仓,将里面的粮食全收了,保护完家财又跑回来,淘气地跳上床,用他沁凉的小鼻子将她碰醒。
林恬儿还记得当时,她看到葡萄变回小猫时还吓了一跳。
他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随后钻进被窝。
林恬儿被他莫名其妙的豪言壮语弄懵了。
“娘亲不用怕,粮食我全都收起来了,爹爹不在,我来守护娘亲。”
看着他从一个小猫咪又慢慢变回白胖胖的奶娃娃,林恬儿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直到她看到眼前的大火,才明白小家伙嘴里的守护是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粮食毁了,在最缺粮食的季节,粮仓受烟了,周遭的百姓都跑来救火,也是来救粮。
其实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