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该回来了。”
管琼的声音从院子里一传来,燕玥就迅速的后撤、双手负后,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又自然的恍似他一直站在一步之外,刚刚也没有戳过她的脸也没有让她闻自己的味道。
房星绵:……
好一个身手矫健的正人君子!
用促狭又无语的小眼神儿瞅了他一眼,她就赶紧回去了。
翌日,这都督府里就不见了一个平阳王。
营造出了一种他利用聪明才智逃跑的氛围,派出去不少人去抓他。
好不容易昨晚城里很多百姓对他印象好了些,这下子惹来了无数的谩骂,甚至有一些百姓开始自发的也开始找他。
并约定好了一旦抓住先把他那两条老腿掰了,再送到都督府殿下跟前儿去。
已经被幽冥郎君护着出城的平阳王一身布衣,骑着马他有些不安,因为这马很烈。
被风吹的觉着五官都在朝后飞,忍不住眯起眼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想到回京时他得比这惨上百倍,更觉着身上哪儿哪儿都疼。
因为他是‘逃回’京城的,必须得惨一些。
他舍不得对自己下手,就得劳烦旁人下手。
瞅了一眼护送自己的幽冥郎君,谁能想到这个在江湖上臭名昭着的组织,居然是燕玥的人。
心中哀叹连连,但马儿不停,载着他朝着京城而去。
城里,房星绵和宏义正在街上慢行。
比不上京城的繁华热闹,不过别有一番风情。
街上大多是卖自家特产的,还特别流行以物换物。
房星绵发现从原州开始到漠州,都不怎么缺盐。官府有特定产盐之处,百姓们自己制盐其实官府也不管。
这街上就能瞧见有百姓在卖盐,还是质量不错的池盐。
她有了兴趣,上前与那贩盐的浓眉大眼的年轻货郎攀谈。
这货郎瞅着也就十八九的年岁,蜜色的皮肤再加上浓墨似得眉眼,算得上这条街上的一景了。
但显然这街上来往的人并不会欣赏他的美,所以他生意不怎么样。
“你这盐一斗多少文钱?”
看着这白嫩娇俏的小娘子光顾自己的摊位,货郎立即站直了,还抹了一把脸擦掉不存在的灰尘。
“回娘子,八十文。”
房星绵点点头,京城里官盐的价钱是一百二十文一斗,八十文可真是良心价。
“你们自家制的盐?”
“对。我们家住在平头窝子,整个村儿里都自家制盐。多余的就拿到城里来卖,或是换些米面。”
“若是在你们村里大量收购的话,你觉着一斗五十文怎么样?”
捏起一块盐来,房星绵笑眯眯的问道。
货郎看着她的笑脸,本就蜜色的脸颜色更深了。
他挠头,结结巴巴道:“我……我觉着行。其他人家……八成也会同意吧。”
“你这些盐我要了,差不多三斗。我给你二百五十文,你帮我回你们村里打听打听好不好?
到时你可以去都督府找宏义,不管成与不成都来告诉我一声可好?”
货郎的脸颜色更深了,瞅着房星绵连连点头,“好,我肯定帮娘子打听。我回去直接找村正,跟他说这事儿。”
“好,那就拜托你了。”
谈妥之后,宏义付钱又跟那货郎交换了姓名。
平头窝子村基本上都是一个家族,都姓杨,这个小货郎名叫杨小武,家里只有一个祖父,父母都去世了。
宏义三言两语把人家家庭情况都打听明白了。
两个人回了都督府,进了门就被一个黑脸大汉给堵住了。
长得高块头大,脸黑还凶,乍一看像头熊。
堵住了房星绵的去路,他就像要吃人似得。
宏义可是把陆良思的义子都打听明白了,自然认识此人,赶紧告诉房星绵。
他叫陆大张,是五六岁时被陆良思捡到的。他只记得自己姓张不记得名字,陆良思要给他取名,他非要跟着义父姓陆。
最后就取了个陆大张的名字,很草率,但很配他草率的外形。
他此时堵在这儿明显就是来找她的,而且还来者不善。
房星绵看了看他身上玄色的盔甲,“不知陆校尉找我何事?”
陆大张就不是个委婉磨叽的人,他断眉一皱,“陆某来找房二小姐有事询问。听说上回的粮草,猪羊黄鸡什么的都是房二小姐送来的,可是真的?”
“没错。”
他一副找对人的样子,“房二小姐此举大义,对于漠州府兵来说亦是大恩,但用此大恩来欺负旁人未免过分了些。
漠州府兵五万,房二小姐的粮草也只够万人分而食之,万人份的功劳摆出五万份的架子来,我陆某坚决不认这种人的恩情!”
他嗓门还挺大,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且没头没脑。
宏义不高兴了,刚要开口,房星绵却朝着他摇了摇头。
只见她笑意保持不变的看着陆大张,“那么请问陆校尉可吃了我送来的粮草?”
陆大张黑脸一抽抽,“吃了。”
“猪羊黄鸡味道好吗?”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