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烟站在门外听着几个宫人闲谈,她不说话,没人敢上前敲门,宫人的话一字一句的传入耳中,大家都觉得那几个宫人算是活到头了,不禁替他们感到悲哀。
蓝芷是大宫女,她只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这冷宫,哪怕是去伺候太妃太嫔们,也比留在这里好啊。”
林娴附和了一句:“是啊,我也想早点离开这里,在这里伺候,真是一点钱途都没有。不过眼下后宫里也没什么好去处,皇上的后宫只有皇后娘娘,我们又没有门路怕是只能在这里等死了。我倒是认识罗桃姐姐,可千八百银子怕是很难让罗桃姐姐在皇后面前举荐。”
蓝芷眼中突然有了希望:“你认识罗桃?”
林娴道:“从前我在椒房殿做过一阵外殿的洒扫,和罗桃姐姐也算认识,就是不太熟,不知道罗桃姐姐念不念这个旧情。”她叹了口气,十分颓丧的样子。
蓝芷也是唉声叹气:“就算是罗桃肯帮忙,可我们上哪儿去弄千八百两银子啊。还不如在御花园碰碰运气,万一被皇上看上了,也能做个小主,比一辈子伺候人不强?”
林娴“嘘”的一声:“当今
皇后善妒是出了名的,你可别瞎说,小心被人听去,告诉皇后,你就活到头了。”
蓝芷不在乎的轻嗤一声:“瞧你怕成什么样了?谁会到这冷宫里来?”
林娴压低了声音:“你没听说过吗?皇上对皇后可是情深义重。你忘了当初顾太后要把自己侄女嫁给皇上做侧妃,皇上抵死不从。你呀,就别做白日梦了,最起码一两年之内,皇上是不会广开后宫的。”
蓝芷白了她一眼:“什么呀,现在皇后有孕,总的有人伺候皇上不是?”
一名内侍看了看门子的方向提醒她们二人:“你没可别胡说了,敢背后议论皇上和皇后,你们不想活了!”
两人这才住了嘴。
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那内侍不耐烦:“谁呀?”随后他便去开门。
一瞧见外面的白南烟,他立刻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谁呀,这么不识趣,又不是送饭的时间,谁会冷宫?”
那内侍哪里敢回答蓝芷的话,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冷汗直流,他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还提醒了蓝芷莫要乱说。
这回蓝芷和林娴恐怕要被杖毙了。
他吓得浑
身发抖。
蓝芷听着那内侍不回答,便起身走了过去。
白南烟的大肚子极有辨识度,在整个后宫,只有皇后有孕,蓝芷身子一颤,想起刚才自己出口的狂言,顿觉生命到了尽头。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蓝芷,此刻眼中满是绝望,皇后善妒,若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要勾引皇上的想法,不把自己剥了皮才怪。
“扑通”一声,她便跪到了地上:“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紧跟着蓝芷过来的宫人一股脑的跪在了白南烟的面前。
白南烟扶着一个宫女的手腕往里走,走到台阶上,便有内侍殷勤的搬来一把椅子,还贴心的放了软垫,让白南烟坐下。
那些宫人自然也匍匐着爬到白南烟的面前,以头触地,不敢动弹。
跪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蓝芷和林娴,别人虽然不确定皇后有没有听到她们二人的谈话,但离她们远点是没错的。
白南烟眼神凉薄,气定神闲的瞧着蓝芷和林娴,手摸着指甲上的蔻丹,动作优雅端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的怒气。
陆廷礼曾告诉过她,要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人看出心情来,以免被人利用。皇宫里的奴才看似忠
心,实则各有各的心思和算计,都想着往上爬,真正忠心的人少之又少。
白南烟谨记在心。
身后的宫人也不敢出声询问,这些人都是二等奴才,并非贴身伺候白南烟的,谁也不敢第一个说话自讨苦吃。
“是谁想伺候皇上?”白南烟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仿佛问的是再平常的一句话。她并不确定那些话是眼前的两位宫女说的。可后面的奴才们不约而同的将她们两个孤立出来,八成就是她们两个说了不该说的话。
蓝芷和林娴冷汗涔涔,身体抖的厉害,她们不敢抬头看,反而向后看去了。
后面的人也很害怕,毕竟白南烟的善妒在她做皇后之前,就人尽皆知了。
蓝芷想找个替罪羊,指着身后的人:“是,是……”
“她们”二字还没说出了,距离她最近的内侍,也就是第一个去开门的那个内侍就惶恐的指认:“是蓝芷,是蓝芷,就是她!还有林娴!她们两个!”
蓝芷和林娴恐慌异常,愤怒又害怕的看着身后的六个人,平日里这些人对她恭恭敬敬,处处讨好,一遇到事情,竟然联起手来指证她们,真是气死她了。
“不是我!他胡说!娘娘明鉴!奴婢丑陋笨拙不敢肖想皇上。”蓝芷磕头如捣蒜,唯恐白南烟下一句便下令将她杖毙。
她指着林娴:“是她!是她想勾引皇上。”
林娴也不会坐以待毙,反而指着蓝芷:“娘娘,不是奴婢,是她!她诬陷奴婢。”
呵呵,果然正如陆廷礼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