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大半年过去,时间又到了深秋,安妃每三日就给宣和帝下毒一次,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变得驾轻就熟,毫无心理负担,甚至她觉得那药根本就没毒。
起初,在每旬太医给宣和帝诊平安脉的时候,安妃还会忐忑不安,但太医根本就诊不出来,这大半年,太医只是发现宣和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并未发现有中毒的迹象。
安妃的心就更冷硬了。
天气一冷,宣和帝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最近更是无法理政了。
朝中册立储君的呼声越来越高,宣和帝也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不得不认真考虑大臣们的建议。
后宫的女人也不闲着,皇后和顾贵妃因为储君的事情斗来斗去,没有一刻消停,所以顾惜淳进宫催促姑母逼着表哥答应娶她,此事也被无限期搁置。
这日是九月初九,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三公九卿联合上疏,要求宣和帝尽快册立储君。
龙坐上的宣和帝,握拳挡着口鼻,不住的咳嗽。
白胜忧心忡忡:“皇上身体不适,当确立储君,或者指定监国人选。”
白胜此话一出,不少人站出来附议,不大
有三公九卿还有几位位高权重的亲王。
当然陆廷礼陆明礼等人是不会说这个的,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宣和帝。
宣和帝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自己始终是要死的,连续咳嗽几声之后,指着皇子们:“你们推举,看诸位皇子谁最适合储君之位。”
大殿里的朝臣早就站队了,一部分支持陆明礼,一部分支持陆廷礼,还有一部分支持陆宗礼的。
按长幼排序,老大早夭,陆宗礼排行第二,是嫡是长。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按祖宗规矩,应该册立燕王殿下为储君。“
陆宗礼听了这个十分高兴。
“燕王殿下不堪大用,不适合为君。”
“楚王殿下是皇后嫡子,堪为表率,但册立为储君。”
“镇南王居功至伟,能力有目共睹,比燕王殿下和楚王殿下要优秀的多,当立为储君……”
……
支持陆明礼的
朝堂争论不休,差点打起来。
宣和帝一着急,猛咳一阵身子一歪晕倒在龙坐上。
储君之位尚无定论,白胜叹息一声,皇上总以为自己日子还长,不肯册立储君,如今他晕过去,怕是要引起朝堂啊。
众位皇子一窝蜂的扑了过去,叫父皇的叫父皇喊太医的喊太医,一个比一个能演戏。
陆明礼焦急的很,他和陆宗礼站在众位皇子最前面,扶着宣和帝坐好,并且主动背起宣和帝。
他只往下走了一步,就有些气喘,陆宗礼,拉着宣和帝的胳膊:“四弟,你身子不好,还是我来吧。”
陆明礼不服输,往下下了一阶台阶,喘的更厉害了,而且双腿发颤,险些站立不住,多亏陆廷礼扶住他:“背不了,别逞能,摔到你不要紧,要是摔倒父皇,你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陆明礼这才黑着脸把宣和帝交给了一边的陆宗礼。
支持陆明礼的那些大臣有些心虚,白胜摇摇头,命不久矣的楚王殿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不会想到自己根本没可能被册立为太子。
陆明礼将宣和帝交给陆宗礼,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他惊愕:“我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喘成这样?”
不用别人说,陆明礼自己就感到了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动辄体力不支呼吸急促大口喘气,而且需要早睡以保证足够的休息时间。否则第二日会精神不济,哈欠连
天。
这是一个青壮年男子不该有的情况。
他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平复了呼吸,朝宣和帝的寝殿走去,这一路路途不近,他歇了两回才到。
太医已经给宣和帝施针救醒了他。
宣和帝精神不济,躺在那里,浑身无力,勉强抬起胳膊指了指众位皇子。
众位皇子以为他要指定监国之人或者储君之位,都压着内心的激动跪着往前爬了几步。
在后面跪着的大臣也都竖起耳朵倾听。
宣和帝声音不大,还止不住的咳嗽:“朕自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早就拟好传位昭书,就放在御书房正大光明匾的后面。”
众人一听,纷纷高呼“皇上英明”。
皇后带着一众嫔妃等在外面,面色焦急十分担心,她担心的不是宣和帝的身体,而是宣和帝到底册立她哪一个儿子为储君,她不止一次的在宣和帝面前提起,都被宣和帝搪塞过去,如今箭在弦上,宣和帝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松口,这是等什么呢?
顾贵妃和她一样焦急万分,只盼着自己儿子赶紧出来,好问个究竟。
皇后生了两个儿子,按照立嫡立长的规矩,无论遵照哪一条,皇位
都是她儿子的,她胜券在握,时不时的想顾贵妃投去不屑的鄙夷目光。
“吱呀”一声门开了,封太医走出来,皇后赶紧走上前去,急切的问:“皇上如何?”
封太医在宫中多年,虽然宣和帝病重,但没有宣和帝的允许,他也不会透露事情给皇后,只打着哈哈说道:“皇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