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烟把当日事发经过细细道来,从遇见钱淮和周起,一直到她在船上醒来,说的事无巨细,全都按照她和陆廷礼当初商量好的说的。
她也注意留心观察张唐和傅太尉的神情,只见两人眉头越皱越深,似乎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
其实她进来这么久都想不明白,不是陆廷礼已经找好替罪羊了吗?为何廷尉府还说她涉嫌杀害钱淮和周起,难道是那个替罪羊扛不住说了实情?
如果自己真的无辜,廷尉府是不会抓自己过来的吧?
张唐扯了扯唇角,惊堂木重重一拍:“胡说八道!钱淮和周起分明就是你杀的,崔进都招了!”
白南烟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她大脑宕机:崔进是谁?他招不招和我有什么关系?
很快她就想到了,崔进极有可能是陆廷礼找的那个替死鬼,但陆廷礼只是给她看了一眼画像,说那个替死鬼是个江湖游侠,武功很高,其他的没有跟她细说,因为当时陆廷礼根本就不认为白南烟会被抓进来。
“崔进是谁啊?”白南烟问了一句。
傅太尉用鼻子哼了一声,讥讽道:“张大人,此人惯会装傻充愣,不
动大刑她是不肯招的。来人……”
张唐神色一凛,转头扯唇讥讽的跟着他说道:“你愿意得罪镇南王尽管对她用刑。”
那眼神很明确的提醒他,若是你对白南烟动刑,就算将来白南烟死了,就算你的女儿能顺利嫁入镇南王府,恐怕也要守一辈子活寡。镇南王可不是好得罪的。
傅太尉果然又哼了一声,十分憋闷的熄了火,不过他又反问:“不动刑,你让她如何说从实招来?”
白南烟心头一松,果然陆廷礼提前打了招呼,他们大概是不会对自己用刑了。
“你以为我张唐掌管廷尉这么多年,没有破不了的案子靠的是屈打成招吗?”张唐对他的反问十分不满。
傅太尉低声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某人酷吏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张唐不在理会傅太尉,而是回答了白南烟的问题:“崔进就是救你的那个侠士,我们对他用了刑,他都招了,他说事发当日他根本就没有去过万悦楼,更没有见过你。而且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兵器让他再试一下他的力道根本无法穿透人的脑袋,稍微一用刑他就招了。”
白南烟想过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内力深厚的
人单凭一己之力能否用子弹打穿人的脑袋,果然自己担心的成了最要命的漏洞。
怎么办呢?还要不要坚持?
张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来人,把崔进带上来。”张唐洞悉人心,就知道白南烟心里想什么。
崔进早就候在隔壁,不过片刻就被带了进来。一个蓬头垢面穿着白色囚服的男子被押了进来,虽然狼狈,但面容是陆廷礼给她看过的画像上的男子。
和白南烟不同,他身上戴着手链脚链,走起来叮当作响。
白南烟细细看去他身上的伤并不重,双手垂在两侧,衣服上有带着血迹的鞭痕,行走并无大碍,只是走的有些慢,所以白南烟觉得他并没有被用多重的刑。
张唐问:“崔进,你可认得你旁边的女子?”
崔进瞥了白南烟一眼,然后摇头,说话有气无力:“从未见过。”
白南烟:完了。
张唐指了指白南烟:“她就是白南烟。”
崔进脸色一变,情绪也有些激动,不过这只是片刻,很快他的情绪就平静下来,慢慢抬起手来朝她拱手:“白姑娘,对不住,我实在是没有救过你。”
白南烟抿唇不语,半晌才说:“是我连累了
你,让你受苦了,如果你能出去,出去之后就去纪府,想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张唐就知道白南烟会这么说,她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崔进叹息一声:“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内力被废,手筋脚筋被挑断,银子再多有什么用?”
白南烟惊愕,上前一步捞起他的双手,果然看到两手手腕上都有很深的伤口,她扭头看向张唐,眼中的愤怒不言而喻:“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张唐挥了挥手,崔进被带了下去。
“白南烟,现在你该说一说钱淮和周起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吧?在本官这里,没有审不出实话来的犯人,如果他是无辜的,本官可以放了他。”
傅太尉看不下去:“来人,上拶指(zan zhi)!”
张唐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他也想吓唬吓唬白南烟,逼着她说实话。
白南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刑具,心中害怕,不就就看到衙役将一个夹手指的刑具扔在了她的面前,白南烟知道了,在电视上见过这玩意儿,大概是挺疼的。管眉的手指大概就是这样夹断的吧?
“我说。”白南烟害怕被用刑,早说
晚说都是说,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也不愿意活受罪。
白南烟将当日她被迷晕之后再醒来就是万悦楼,被钱淮和周起带进了一间房间,然后用枪杀了他们二人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当然略去她从空间取药的事情。然后还说了自己跳窗逃走,后来被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