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拨一拨的进来,又一拨一拨的出去。
一个上午,白南烟在听雨轩跑圈锻炼,最起码见了不下二十个大夫从含月苑出去,不约而同的留下一句话:“准备后事吧。”
傍晚的时候,陆明礼下朝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看年纪五十多岁,穿着官袍,竟然是太医。
白南烟坐在听雨轩里歇脚,倒是佩服白南星为了一奴婢居然这般兴师动众,她如此看重这个杜嬷嬷,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找自己的麻烦。
额,还真有这个可能。
初夏时节一运动还是挺热的,白南烟露着一截小臂,沿着听雨轩的鹅卵石小路跑步,是几米之外的陆明礼瞄了她一眼,眼神厌恶而愤恨,看着白南烟朝着他的方向跑来,就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对她怒目而视。
正要发作的时候,白南烟却拐了弯,看都不看他一眼。
陆明礼有种一拳捶在棉花上的感觉,心中愤愤却不能将她怎么样,白南烟就知道是这样,朝身后竖起一根中指,嚣张的很。
陆明礼懵圈的看着那根中指不知道是何意,闷的很,不过谅她也不敢对自己不敬,八成那
是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嗯一定是这个意思,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丑,但最起码的礼节还是有的。
白南烟只跑了两圈,就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的医者背着药箱出来,这种断骨伤到内脏的伤属于重伤,如果华佗在世兴许还有救,普通的大夫一般都擅长内科,是治不了这种伤的。
杜嬷嬷狠心逼死吉祥,就该偿命。
病床上的杜嬷嬷感染,开始发高烧,断骨伤到肺腑,她还不断的吐血,不过两日时间便一命呜呼了。
杜嬷嬷的尸身被装入一口薄棺从角门抬了出去,送去杜嬷嬷儿子那里。
给吉祥报了仇,白南烟心中痛快了许多,一天三顿的饭都多吃了不少,她还特意下厨做了几道菜,摆上香案买了点纸钱烧给吉祥。
但白南星就不那么痛快了,心中愤愤不平,白南烟仅凭一人之力就将她们一伙十几个人打的满地找牙,说起来也真丢人。这两日她都不敢出含月苑,心中窝着一股子无名火,都发泄在班竹和绿竹身上了。
那些在院里伺候的二等丫鬟谁也不敢往白南星跟前凑,生怕自己被虐待。
不过两日时间,白南星的生母,
白府的当家主母白夫人就再次登门。
“杜嬷嬷从十岁就跟着我,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为了办了那么多的事情,有功劳也有苦劳,在后宅对付那些不安分的人最是有办法了,如今被那个贱蹄子生生折磨死,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真是的,连个废物都对付不来,我真不知道当初教了你那么多对付那个贱蹄子的方法,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夫人一进门就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对着女儿就是一通牢骚和指责,十分刻薄。
白南星也有苦难言一肚子委屈,她又要对付白南烟,又不能让陆明礼察觉自己的意图,还得在陆明礼面前保持宽厚端庄扮演姊妹情深,她容易么?
“母亲,那贱蹄子她变了,这些日子她变得不听话了,我几次三番的让她到我这里来帮我写首诗,她就是不来,若不是杜嬷嬷设计捉奸了吉祥,她不得不来,说不定到现在我都请不来她呢。这些日子她变得不好对付了,心机很多,总能识破我的计划,无论我怎么挤兑她,怎么为难她,她总有法子渡过难关,不是女儿笨,而
是她变聪明了。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白夫人陷入沉思,良久她点了点头:“是啊,上次我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贱蹄子变了,变聪明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当初她娘多聪明,不还是被我算计死了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不怕。”
白南星咬了咬唇,将自己不确定的一件事说了出来:“上次我中毒,差点被毁了脸,我觉得那件事情就是那个贱蹄子干的,但是我查来查去,都没有证据,甚至我连自己因为什么中的毒都查不出来,我觉得她真的变厉害了,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看杜嬷嬷设计逼迫那个贱蹄子给我写诗,就连命都搭上了,我现在都觉得她有点可怕了。”
白夫人宅斗经验丰富,成功的打击过很多女人,一个白南烟她还不放在心上,再怎么着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嫩的很:“怕什么?有我呢!”
母女二人从多年前就称呼白南烟为“那个贱蹄子”,这个词成了白南烟的专有名词。
白南星可没那么乐观,她的顾虑很多,最主要的是不能让陆明礼知道她其实是个无比恶毒的女子,要维持好“善良”
人设。
“母亲可有什么好法子?我都愁死了,上次虽然说成功的逼着那个贱蹄子给我写了一首诗,王爷很喜欢,还画了一幅丹青来配这首诗,并且装裱好挂在书房,还谱曲传唱,日日欣赏。谁知外面大街小巷居然也在传唱这首曲子,而且比王爷谱的曲还要好听很多,可把王爷气坏了,王爷以为我是抄的别人的诗来敷衍他,我好不容易才混过去的,我怀疑这件事也是那个贱蹄子做的。”
白夫人撇了撇嘴,有点不大相信:“她有那么聪明吗?你确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