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响!
刺史‘啊’的捂住自己一只眼,太师椅就着惯性向后倒去,他整个人倒在青石板上,用来仗势欺人的官袍掀起罩在脸上。
那样子就好像被掀了壳的王八…
前厅的门被重重阖上正言、正律对视一眼,也加入到揍人的行列。
正言薅住一衙役的衣领,大鼻窦招呼上去。
直接给这衙役扇懵了,自转一圈捂着脸半天没动静。
他又给了这人一脚,将人踹出去好远,还抽空朝他那古板的哥嘿嘿一笑,调侃道:“关起门来殴打朝廷命官,哥…你不管规矩了?”
正律白了他这倒霉弟弟一眼,没看正忙着吗!
他用没出鞘的刀怼在衙役脸上,直接撞下三颗大牙,又扣在衙役后脖颈,溜着人转了几圈,甩飞到角落里摞好。
姜四出手更狠,一巴掌都能把人拍飞的主儿。
从他手上过一遍的衙役基本上也就只能走两步了…
霍长明听他妹妹的话,下手不重,凭借着自己一身蛮力将半天没爬起来身的刺史抓着举过头顶。
他就这这么举着人满前厅乱窜,时不时往上一抛,再稳稳接住~
刺史脸朝下,前厅的摆设在他眼中放大又缩小,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哇哇大叫。
几次下来,命都要没了半条!
谢云山手拄着脸,偶尔啧啧两声,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他晃了晃手中的醉花酿,对夫子说道:“您来点儿不?”
夫子瞥他一眼,抚了抚山羊须,“老夫酒量不好,谢公子自己喝吧…”
“那成吧~”
前厅乒乒乓乓响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安静下来。
小姑娘不知何时上了桌子,两手叉腰,在‘睡了’一地四仰八叉的人形中寻找着刺史。
“妹妹,这儿呢!”
霍长明一脸憨厚,两只手高举着消失不见的刺史站定在姜安面前。
正言又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前厅中央。
小少爷将人重新扔回椅子上。
此刻的刺史哪里还有来时的威风…
他官袍凌乱,官帽早就不知道被扔在哪个角落里,脸上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还顶着个乌青的眼眶,四肢软趴趴搁着,像是被吓傻了。
姜安跳下桌子,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语气担忧般说道:“该不会吓傻了吧?”
霍长明挠头,“不能啊,我觉着挺好玩的~”
坐在一边看了全程的夫子嘴角抽搐,你是玩的挺高兴的,拿人当你练武用的大缸耍。
谢云山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小子和他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咱们这位沛州刺史似乎为了证明他没被吓傻,颤抖着手指指向罪魁祸首姜安。
“你真敢打朝廷命官!”
“本官…本官要治你的罪!!”
小姑娘咧开嘴角笑,大方承认,“打都打了,刺史还说这话,多见外呀~”
刺史:“你…!!”
姜安从怀里掏出谢云山给自己的木牌牌,拎着它在刺史眼前晃动,“你认得这是啥不?”
刺史剩下那些威胁的话都卡在嗓子眼,眼珠子盯着这块木牌牌,话都说不利索。
“谢…谢…”
小姑娘睁着圆眼,一脸希冀,“谢啥?”
这下这位沛州刺史是真坐不住太师椅…
他像是面条一样从那上面滑落,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不可能…”
“怎么会是谢家人呢…”
知道真相的正言等人但笑不语。
当然不是谢家人~
而是你听见都会吓破胆的主儿啊!
小姑娘将木牌牌重新塞回怀里,朝着刺史嘿嘿一笑。
这笑容在刺史眼中,像极了索命的阎王~
这块木牌证明的不单单只是这小丫头谢家人的身份。
能够拥有这块不起眼的小木牌的只会是谢家谢太傅那一房…
谢家谢太傅一生只有一位嫡子,一位嫡女;前者是如今的南商丞相,后者则是掌权太后!
得罪了他们,可比得罪一小小的侯府,死的快多了!
刺史此刻只觉得自己的仕途已经走到头了…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眼睛盯紧了姜安这张脸,“我不记得京都谢府年轻一辈有你这么小的小丫头,你这木牌…”
“可达…”
谢云山搁置酒杯,也该轮到他出场了吧~
这突兀的声响引来刺史的注意。
只见谢小将军冷着张俊逸的脸,满身威压,“本将军若是没记错,刺史是京都王家人?”
他剑眉高挑,神情张扬,“那刺史可认得我谢云山啊?”
谢云山,谢家的嫡二公子。
如今正在北地做将军的谢云山,算起来他去北地已有六年之久,而这小丫头今年…
刺史一颗心碎成八瓣,看看小姑娘的脸,又看看谢二公子这张脸,心中竟闪过这二人长得也不像啊!
不管现在这小姑娘是谁,谢云山就是谢云山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这仕途如今还是走到头了啊!!
如今他这心里已然恨死忠顺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