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这丫头,越来越碎嘴了。”瑕月轻斥一句,道:“这些话可不许在夏晴面前提及,知道了吗?”
“奴婢知道了”如此说着,她又有些不情愿地道:“但是她那样无礼,真是不值得主子待她这么好。”
“她固然无礼,但同样很可怜,你说的那些,难道她心里不清楚吗?”瑕月摇头道:“不是,相反,她比你还要清楚,所以每一日每一夜,她都在自责之中度过。”
知春虽对夏晴还有些不满,但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至于阿罗那边,她依着瑕月的吩咐与何方来到辛者库,在四处寻人打听了陈英之事后,她来到苏氏面前,默然看了一会儿,道:“主子想要见你,随我过去吧。”
苏氏颇有些意外,待要询问,阿罗已经走了开去,她赶紧跟上,一路往延禧宫行去,除了昨日偷跑出去之外,这是她被废之后,第一次离开辛者库,走在一座座深红的宫殿之间,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多少年了,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真切地看过这些华美庄严的宫殿了,曾几何时,她也占据着其中一处,享受着一宫之主的尊荣;可惜,这一切,因为她不小心
犯下的纰漏而化为虚有,从此过着犹如地狱一样的日子。
不过,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她相信有朝一日,自己定然可以再次踏足宫殿,成为高高在上的主子,到时候,她就可以将两个孩子接回来,承欢膝下,她已经快不记得永璋长什么样了,至于永珹,更是生下后就未再见过,也不知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嘉妃、仪妃,哼,要不是她那两个孩子,她们哪有资格居于四妃之位,孩子也好,妃位也位,都应是属于她的,却被这两个不要脸的小人给窃取了去,真是可恨。
苏氏正自胡思乱想之际,走在前面的阿罗停下了脚步,冷冷道:“到了。”
苏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延禧宫外,望着头顶偌大的三个字,心中百味呈杂,她被废去辛者库做苦役,那拉瑕月这个罪人之后,却一路由四妃变成了皇贵妃,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阿罗走了几步,回头见苏氏还愣愣地站在宫门口,“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随我进来。”
面对阿罗毫不客气的喝斥,苏氏不敢说什么,赶紧低头跟了上去,穿过即便在冬季里也依旧姹紫嫣红的庭院来到正殿之中。
阿罗
朝端坐在正中的瑕月屈膝行礼道:“主子,苏氏带到。”她刚说完,苏氏已是慌忙行礼,“奴婢苏氏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瑕月搁下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地道:“苏映雪,想不到时隔八年,咱们还能再见。”
苏氏赔笑道:“娘娘记性真好,正是八年。”她小心翼翼地觑了瑕月一眼,道:“不过八年时间,对娘娘来说,并无影响,一如奴婢记忆中的印象,丝毫未变,相反,奴婢就老了许多。”
“是吗?”瑕月笑一笑道:“八年后再见,本宫还以为你会指着本宫的鼻子痛骂一顿呢,毕竟你被贬入辛者库,与本宫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苏氏一脸惶恐地摆手道:“奴婢万万不敢有些念,再说,这一切皆是奴婢咎由自取,怎么敢怪娘娘呢。”
瑕月打量着她道:“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苏氏垂目道:“不敢欺骗娘娘,在初入辛者库的时候,奴婢对娘娘多有怨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奴婢渐渐想明白了,若不是奴婢害人在先,娘娘又怎么会对付奴婢,说到底,最错的人是自己;这些年来,奴婢一直很后悔,可惜,过去之事
不可改。”
瑕月轻笑道:“真想不到你竟然能够这样想,若真能知错,不管多晚,都是好的,可惜……”她面色倏然一寒,敛去了所有笑意,“八年前你犯下错,八年后你依然毫无悔意,一切言语皆是虚假,无半分可信。”
苏氏愕然地看着她,道:“娘娘这话从何说起?”
瑕月冷冷盯着她道:“你若有真有悔意,就不会与魏静萱勾结,更加不会害七阿哥;盘踞在你心里的不是后悔,而是不甘,你不甘就这么一辈子待在辛者库中,你想离开那里,甚至想复嫔位,所以与魏静萱勾结在一起,本宫可有说错?”
苏氏咬一咬唇,道:“娘娘既然认定如此,那奴婢再说什么,您也是不会相信了,又何必再问呢。”
瑕月神色漠然道:“本宫问你,陈英的事,你知道多少?”
“奴婢不知道,只知此人先是杀了莺儿,如今又要取奴婢的性命,也不知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使得他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苏氏并没有将疑心愉妃之事说出来,毕竟此事涉及魏静萱,而瑕月对其又一直盯着不放,眼下能不说自然就尽量不说。
瑕月目光一转,落
在阿罗身上,后者会意地道:“主子,奴婢到处打听过了,除了那两人之外,陈英还与一人要好,而这人在乾隆八年之时,去了永和宫侍候;此人姓洪,就在莺儿出事不久之前,他曾来看望过陈英。”
“嘉妃……”瑕月轻语一句,摇头道:“不过嘉妃没有理由对付一个已经被贬了八年的人,应该不会是她,继续查着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苏氏闻言,急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