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哭着,弘历握着她冰凉的手俯身低低道:“明玉,愉妃说的没错,朕已经失去了永琮,万不可以再失去你!等到……永琮入棺,你就能够看到他了!”
“入棺……”听到这个字,明玉哭声一滞,旋即变得更加凄厉与激动,“不行,永琮不能入棺,他没死,他不可以入棺,不可以的。”
“明玉,你不要这样!”弘历用力拉住她,大声道:“永琮死了,你不让他入棺,难道想他不能入土为安吗?”
明玉捂着耳朵喃喃道:“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啊,我只要永琮,我……”说到此处,明玉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弘历及时将她扶住,抱至暖阁中,众人连忙跟了过去。
周明华为明玉诊过脉,她只是伤心过度所以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但是这些天她一直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睡,使得身子很虚弱。
在命周明华下去后,弘历抹了把脸,唤过瑕月,哑声道:“朕想在这里陪皇后,永琮的事情,你先替朕办着。”
瑕月点头道:“皇上放心吧,臣妾会办好的。”说罢,她退出了暖阁,黄氏也跟着一并走了出
去,帮着瑕月一起操办永琮的丧事。
明玉醒来后,又是嚎啕大哭,她生了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都是幼年即殇,永琏还好一些,至少那么大了,永琮却是才两岁都不到;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被再一次挖开,而且这一次挖得更深更痛。
弘历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明玉,直等永琮入棺之后,方才陪着明玉来到放置永琮棺椁的偏殿,她一看到棺椁,便推开弘历,踉踉跄跄地来到棺椁前,用力推着上面的棺盖,站在一旁的瑕月见状,连忙上前劝阻道:“娘娘不可如此!”
明玉瞪着通红的双眼道:“何时轮到你教本宫做事,走开!”
“娘娘,七阿哥满身都是天花之毒,你现在开棺,只怕……”瑕月话未说完,明玉便抬手朝她掴来,阿罗等人悚然变色,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不过明玉并未掴下,弘历拉住明玉的手,不悦地道:“皇后你要做什么?”
明玉冷声道:“皇上虽然封了她为皇贵妃,但臣妾始终比她位尊,她有何资格这样教训臣妾?”她本就恨极了瑕月,再加上这会儿心情差到了极处,自然哪里都看着瑕月不顺眼。
弘历摇头
道:“皇后想到哪里去了,皇贵妃是担心你沾染天花,这才好心提醒罢了。”
明玉恨恨地收回手,冷声道:“臣妾不用她来好心。”
在命瑕月先行退下后,弘历叹然道:“皇后,皇贵妃是出于一片好心,而且这些天她为了永琮的后事,很是辛苦,你又何必如此呢!”
明玉吃吃一笑,道:“皇上倒是明白她的心情,那臣妾呢?”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您明白臣妾是什么心情吗?就像……就像有把刀,无时无刻不剜着臣妾的心一样,那种痛……生不如死!”
弘历心中一软,安慰道:“朕明白,好了,现在皇贵妃已经不在了,莫要再提她了,但是棺盖万万不能打开,知道吗?”
明玉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棺椁,眼泪不停地从哭肿的双眼中落下,泣声道:“臣妾真的好想永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将臣妾的两个孩子都夺走了;究竟臣妾做错了什么,要遭来这样的报应?甚至于……臣妾连永琮的面都不能见!”
弘历沉沉叹道:“皇后不要再这样自责了,永琮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
,咱们只能尝试去接受它。”顿一顿,他道:“虽然永琏与永琮都不在了,但还有朕在,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明玉怔怔地看着他,轻声道:“皇上真的会一直陪在臣妾身边吗?永远不离开?”
弘历点头道:“是,朕会陪着你,所以哪怕是为了朕,你也要尽快振作起来,知道吗?”
弘历的话语令明玉心中好受了一些,尤其是想起他这些日子的陪伴,垂泪点头答应。
且说齐宽在陪着瑕月回到延禧宫后,忿忿不平地道:“皇后真是太过份了,主子好心为她,她却扬手欲打,主子怎么说也是皇贵妃,又不是一介宫女,哪里能由着她说打就打。”
知春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吗?奴婢刚才看着,真是肺都快气炸了,主子这阵子忙前忙后的为七阿哥准备后事,皇后不说一句谢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打主子,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人。”
瑕月接过阿罗递来的茶,抿了一口道:“罢了,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用得着这样生气吗?”
知春撇嘴道:“也就主子不生气,还有啊,皇上也是,皇后那个样子,居然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奴
婢原先还以为皇后失宠了呢,结果……哼,真是偏心。”
阿罗瞥了她一眼道:“皇后刚失了七阿哥,皇上对她定然宽容厚待,很是正常。”
知春脱口道:“长公主去世时,也没见皇上这个样子。”
齐宽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多嘴什么呢,谁叫你说这些的。”
知春意识到自己失言勾起了瑕月的伤心事,连忙低头道:“奴婢该死,请……”
瑕月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