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坤宁宫,诸太医轮流为永琏把脉,又要了宋子华之前开的方子参详,从脉象上看,是受寒引发的咳嗽与发烧,而宋子华开的方子也没有错,应该可以缓解永琏的症状。但事实是,不仅没有起效,反而永琏的症状更加严重。
眼见众太医聚在一起商量,明玉急切地道:“怎么样了,永琏究竟怎么样了?”
周明华拱手道:“启禀娘娘,宋太医开的方子很合理,按理应该不会有问题,微臣……”
明玉打断他的话道:“本宫现在不想听这些,只要你们立刻想办法治永琏。”
周明华还没来得及说话,躺在床上的永琏突然抽搐起来,把众人都给吓愣了,周明华反应最快,脱口道:“不好,这是高烧引起的惊厥,二阿哥的烧还在上升。”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启药箱,从中取出银针,迅速刺入弘历周身穴道之中,身为院正的方太医在其之后对呆立在一旁的宫人道:“立刻去取冰来,另外把铜盆与击冰的锤子也一并取来。”
宫人不敢问为什么,赶紧去取了冰来,方太医亲自动手,将冰击碎,然后把面巾埋在碎冰之中,片刻后取出,替还在抽
搐的永琏擦拭脖颈血脉与手脚心,一次又一次,不知过多久,永琏的抽搐终于停了下来,而此时,周明华与方太医均是一身汗。
方太医将面巾交给宫人,让他按着刚才的样子,继续替永琏擦拭,尽量将温度降下来。
他们一退开,明玉立刻紧张地道:“怎么样了,永琏是不是没事了?”
方太医在与周明华低声交流了几句后,道:“启禀娘娘,二阿哥的情况很不好,如果体温降不下来,刚才那样的情况,还会再次发生。”
明玉急切地道:“那就想办法将永琏的体温降下来,你们不是太医吗,区区风寒而已,对你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赶紧开药,将永琏医好。”
“二阿哥刚刚才呕过,现在再喂药,只怕也会呕出来,还是晚一些再煎药服用为好。另外……”宋太医犹豫了一下道:“微臣刚才与周太医都觉得以二阿哥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不是风寒那么简单,但究竟是什么病,微臣等人暂时还诊不出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你们一个是太医院的院正,一个是副院正,告诉本宫,现在该怎么办?”明玉慌张地问着,于她而言,永琏
就是她的命根子,永琏生病,比她自己得病还要紧张许多。
哲妃安抚道:“娘娘先别急,一定会有办法医治二阿哥的。”
明玉紧紧抓着她的手,语无伦次地道:“永琏不能有事的,永琏一定不可以有事的。”
“臣妾知道!”哲妃应声之余,忽地道:“对了,还有徐太医,他的医术一向高超卓绝,他一定可以治好二阿哥的病。”
明玉连连点头,命瑾秋取来文房四宝与凤印,匆匆写下一道命瑾秋出宫的旨意,让她以最快的速度请徐太医入宫。
哲妃亦在同时派小齐子去养心殿外候着,一旦下朝,就立刻将这里的事情奏禀弘历知晓。
接下来的时间,对明玉而言,比任何时候还要难熬,期间永琏又发生过一次抽搐,而且体温一直没有下来的趋势。
方太医等人几番斟酌后,开了药给永琏服下,但没过一会儿就全部吐出来了,连到底有没有效都不知道。
弘历一知道这件事,立刻赶过来,连朝服也没有换,在听说已经派人去请容远之后,稍稍安心,来到一直盯着永琏的明玉身边,握住她湿冷的手,道:“放心吧,永琏不会有事的。”
明玉转头看着弘历,好一会儿方才颤抖着道:“皇上,臣妾……臣妾从来没试过这么害怕,万一……万一永琏要有什么事,臣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臣妾真的好怕。”
弘历紧一紧她的手,安慰道:“朕知道,只是风寒发烧罢了,并不是什么大病,一定会平安无事。”
明玉点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永琏,心中不停祈祷着永琏没事。
彼时,延禧宫中,瑕月站在檐下遥望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宽从外面回来,匆匆来到她身边,低声道:“主子,奴才打听出来了,之所以这么多太医去坤宁宫,是因为二阿哥得了病,此刻连皇上也过去了。”
瑕月双手微紧,果然是永琏,“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奴才不知道,那些太医都还没有出来,不过皇后娘娘身边的瑾秋急急出宫了,奴才怀疑她可能是去请徐太医。”
阿罗插话道:“不是所有太医都去了吗,为何还要请徐太医入宫?”
瑕月忧声道:“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众太医都对永琏的病束手无策。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永琏只是感染风寒罢了,并不是什么大病
,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这个奴才就无从得知了。”齐宽话音刚落,瑕月便往外走去,前者连忙追上去,“主子,您要去哪里。”
“本宫要去看永琏。”这般说着,瑕月脚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齐宽与阿罗快步跟上。
明玉正紧张地等待着容远到来,一个宫人叩门入内,明玉一看到她,急忙问道:“如何,可是徐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