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冷声道:“不必了,皇帝留在这里好好安慰你的皇后吧。”扔下这一句话,凌若拂袖离开,在经过明玉身边时,她不敢停步,因为她怕一停下,一看到明玉的脸,就会压不住心中的恨意。
待得回到慈宁宫后,凌若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无法止歇。
水秀跪在她面前,泣声道:“太后,水月死的好冤啊!”
凌若缓缓蹲下身,抚着水秀满是泪痕的脸颊哽咽道:“哀家知道,哀家对不起水月,哀家这一次去五台山,会亲自为水月超度,让她早日往生极乐。”
“皇后……”水秀刚说了两个字,便被凌若打断道:“哀家不能不顾皇上,而且……她终归是皇后,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整个皇室都会跟着蒙羞。而且,皇后固然是大错特错,罪魁祸首却是高氏,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哀家一定会让她给水月陪葬,哀家发誓!”
若非高氏怂恿挑拨,明玉不会对瑕月有那么大的意见,更不会铤而走险,以天花嫁祸瑕月。她已经忍了高氏许久,但是高氏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搅得后宫不得安宁不说,还间接
害死了水月,她若再放过高氏,就枉为这大清朝的太后!
为防天花蔓延,水月连着她所住的屋子,被一把火烧尽,其骨灰被弘历以厚礼下葬。这样的风光,让无数宫人羡慕,然这一切,并不能让凌若心中好受一些,她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水月,而不是这些身后的风光。
与此同时,内务府与礼部紧张地准备着太后出行的仪驾,确保不会误了凌若的行程。
这日午后,杨海进来禀报道:“太后,内务府派人来通禀,说仪驾已经备在神武门外,随时可以动身。”
短短两日,凌若却好似老了几岁一样,两鬓露出一丝白色,她点一点头后,道:“去将娴妃唤来,哀家有话要与她说。”
杨海依言离去,过不多时,面色憔悴的瑕月出现在殿内,待得她行过礼后,凌若道:“娴妃,你可愿陪哀家去五台山住一阵子?”
“儿臣?”瑕月诧异地抬起头来,她知道凌若要去五台山的事,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唤自己一道前去。
凌若颔首道:“不错,不过你若是不愿去的话,就当哀家没说过这话。”
瑕月沉默片刻,屈膝道:“儿臣愿陪皇额娘
去五台山。”
“好,你去收拾行装,然后前往神武门,皇上那边,哀家会派人去说。”
待得瑕月下去后,杨海小声道:“太后,为何要突然命娴妃一起去五台山?您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吗?”
凌若轻叹了口气,道:“虽然天花一事已经告一段落,但你觉得娴妃心中,真的会一点都不介意吗?尤其皇上这次如此明显的偏坦皇后,连哀家这个当额娘的都觉得不舒服,更不要说娴妃了,说不定,这件事会让她走向极端。所以,哀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她留在哀家身边为好。”
杨海恍然之余,又道:“太后虽说不管皇后之事,终归还是放不下。”
凌若抚着额头,冷声道:“哀家可没心思管她,哀家只是不想这后宫再添事端,再说,这一次……确实有对娴妃不公之处。”说罢,她挥手道:“行了,你赶紧去养心殿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吧,待你回来,便立刻动身。”
弘历在得知凌若要将瑕月一并带往五台山时,并无任何异议,自从天花一事后,他对瑕月的心思,就回到了最开始时那样,全无好感。
不过他还是来了神武门,亲自扶
凌若登上舆车,关切地道:“皇额娘,您准备何时回宫?”
凌若道:“哀家也不知道,视情况而定吧。哀家不在宫中这段日子,皇上一定要勤理政事,万不可有所松懈。永定河、台湾、保定府这三处,尤其要盯紧。”待弘历答应后,她眸光一闪,道:“另外,哀家之前交待你的事,也要尽快为之,不要拖得太久,知道吗?”
弘历垂目道:“皇额娘放心,儿臣已经在着手安排。”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行人出现在神武门处,正是明玉,后者怯怯地看了凌若一眼,上前道:“儿臣参见皇额娘,皇额娘吉祥。”
凌若抬一抬手,神色漠然地道:“皇后怎么来了?”
明玉自宫人手中接过锦盒,讨好地道:“儿臣知道皇额娘要前去五台山,路途遥远,担心皇额娘途中劳累,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些人参虫草等物,以备不时之需。”
“皇后有心了,不过这些东西,宋太医已经带了许多,足够哀家所用,皇后这些,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宋子华奉命随凌若前往五台山,照料她的身子。
凌若的拒绝令明玉极是尴尬,捧着东西站在那里不
知如何是好,弘历心有不忍,出言道:“皇额娘,这是皇后的一片心意,您就带上吧,儿臣让人放到马车上去可好?”
“皇后的东西,哀家受不起!”扔下这句话,凌若不再理会他们,命杨海放下帘子,起驾前往五台山。
瑕月上前行礼道:“臣妾拜别皇上,皇后娘娘。”
弘历终于正眼相看,然仅仅一瞬间便移开了目光,冷声道:“皇额娘年岁已高且还扭伤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