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沉默不语,许久方才道:“照皇额娘的意思,就是不能封瑕月为贵妃是吗?可这样,对瑕月而言,未免太不公平。”
“哀家没有说一定不能封,但若封了,慧妃也得跟着封,瑕月不可以越过慧妃,明白吗?”
“儿臣……”弘历咬牙道:“高斌只是一个臣子,儿臣却是天子,岂有天子受制于臣子的道理。”
“哀家知道你心里憋屈,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皇阿玛既将这个江山交给你了,你就有责任去守护它,永定河、黄河等几条河道,都需要治理。”见弘历不说话,她又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皇帝当自幼熟读,不需要哀家再来解释。”
“是,儿臣知道,之前儿臣就是因为高斌,所以明知慧妃有错,亦不追究,可现在又要这样,儿臣实在不甘心。”
“慧妃有错,你自可以惩治,但不是现在,将来……”凌若笑道:“会有机会的。”
弘历虽然心中仍有不平,但终归还是懂得大局为重的道理,道:“是,儿臣明白,多谢皇额娘提醒。”
凌若微一点头道:“既是这样,哀家再提醒你一句,瑕月虽然瞧着与以前不
同了,但她毕竟是姓那拉氏的,你还是当防着一些,莫要太过相信。”
弘历点点头,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示意殿中的宫人都下去,随后道:“皇额娘,儿臣欲效法皇阿玛,秘密建储,立永琏为储君。”
凌若有些意外地道:“永琏年纪还小,你也未到而立之年,立储君一事,不必如此着急。不过,你若心意已决,哀家亦不会说什么,你自己决定即可。”
在得了凌若的话后,弘历道:“既然皇额娘不反对,那儿臣过几日就召集群臣,将密旨放于正大光明匾后。”
凌若点头同意,待得弘历准备离开时,她忽地道:“若皇帝已经决定册瑕月为贵妃的话,当事先与皇后说一声,另外昨夜的事,你也该好好与皇后解释一番。”
弘历低头道:“儿臣知道,儿臣原就打算去坤宁宫。”
见弘历早就有了安排,凌若不再多说,而后者在离开慈宁宫后,便直接来到坤宁宫,在得知明玉在内殿歇息后,径直走了进去。
明玉倚在榻上养神,听到有脚步进来,不经意地睁了一下眼,待看到是弘历时,又惊又喜,连忙就趿鞋站起身来,却感觉到一阵晕眩,险些跌
倒,幸得弘历扶住,在扶她坐下后,关切地道:“怎么了,头晕吗?”
“是啊,想是站起的太快,所以有些头晕,过一会儿就没事了。”说到这里,她娇嗔道:“倒是皇上,怎么无声无息的进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吓了臣妾一大跳。”
弘历宠溺地道:“若是派人通传了,你便得起身相迎,朕知道你身子不好,不想你太累了。对了,永璋怎么样,可还好?”
明玉无奈地道:“三阿哥倏然离开生母,皇上觉得他能好吗?送来时,哭了许久才算勉强哄住。对了,皇上,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害臣妾的人会突然变成了苏氏?”
“朕来,就是想将这件事告诉你。”这般说着,弘历将昨夜的事讲述了一遍,听得明玉大为震惊,许久方才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是啊,朕几乎也不敢相信,不过真相就是真相,害你的人是苏氏而非瑕月,咱们都误会她了,让她白白在冷宫里受了那么久的苦,回想起来,朕真是有愧。”
明玉没有说话,虽然已经证明她过敏症发作一事,与瑕月无关,但想到永琏因为瑕月而与她数次对峙,甚至在她病重
之时,仍然处处帮着瑕月说话,她心里头就像扎了根刺一样,怎么都不舒服。
仿佛……在永琏心中,瑕月这个姨娘比她这个额娘还要重要一般。
弘历见她不说话,只当她身子又难受了,道:“怎么了?”
明玉回过神来,道:“没什么,皇上刚才说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臣妾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臣妾实在想不到,苏氏竟是这样的人。”
弘历听到苏氏之名,神色一冷,道:“何止是你,所有人都被她骗得团团转,若非她怀有朕的骨肉,朕早就赐她死罪。”
明玉点点头,忍着心中的那丝不高兴,道:“既然那拉氏已经证明是无辜的,就请皇上复她娴妃之位。”
弘历笑道:“朕打算册封她为贵妃,皇后意下如何?”
“贵妃?”明玉意外地看向弘历,道:“皇上怎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弘历没有留意到明玉的异常,道:“瑕月无罪,却被关在冷宫中多日,受了不少苦,如今封她为贵妃,也算是朕给她的补偿。”
若换了这件事发生之前,弘历这么说,明玉定会同意,但如今她对瑕月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甚至有了心结。沉默片刻
,明玉道:“臣妾以为,虽瑕月在冷宫中待了这些日子,确实受了一些苦,但贵妃之位,必得温婉淑德,能为天下女子典范之人方可居之,皇上将它拿来做补偿,似乎不太合适。”
弘历根本没有想过明玉会反对这个提议,所以当明玉这番话说出来时,他甚是吃惊,仔细打量了明玉一眼,道:“皇后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