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颔首道:“去传吧,哀家很想听听纯嫔有何解释。”
苏氏是在将要睡着时被宫人唤醒的,甚是不悦,待得听闻是弘历传自己去慈宁宫时,这丝不悦变成了深深的疑惑,在坐起之时,她感到胸口一阵烦燥,欲吐又吐不出来,只是不停干呕。
莺儿见状,连忙替她抚背,待得苏氏舒服一些后,方才道:“主子,您最近似乎经常这样,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苏氏点头道:“明儿个传吧,如今得先去慈宁宫才是。”
莺儿点点头,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主子,奴婢记得您的月事已经推迟数日未来了,您会不会是有喜了?而且您最近不是一直在服用庄太医开的方子吗?或许真是有好消息了。”
苏氏掐指算了一下道:“这日子倒是还算吻合,若真是这样,那老天真是待本宫不薄。”
莺儿抿唇笑道:“依奴婢看,主子定是怀了龙胎,皇上若是知道了,一高兴说不定会立刻封主子为妃呢!”
“哪里有这么容易。”话虽如此,苏氏却含在一丝笑意在嘴边,待莺儿替她换好衣裳后,道:“走吧。”
在去慈宁宫的一路上,苏
氏几番想套小五的话,无奈小五嘴紧得很,未能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待得进到慈宁宫后,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彩绫等人,眼皮微微一跳,收回目光上前道:“臣妾见过太后,见过皇上。”
弘历指着扔在地上的沉香木齿道:“纯嫔,朕问你,你可认得这把梳子?”
苏氏捡起梳子,仔细翻看后,摇头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并不认得。”
凌若缓缓开口道:“刚才唐九与哀家还有皇上说,这把沉香木梳,是你送给那拉氏的。”
苏氏惊讶地道:“这不可能,臣妾从来没有送过梳子给那拉氏,唐九定是胡言乱语。”
唐九当即道:“奴才没有,奴才记得很清楚,当时奴才无意中听到这件事后,娘娘还让奴才千万不要说出去。”
苏氏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蹙眉道:“你这奴才在太后与皇上面前胡说什么,本宫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阿罗神色平静地开口道:“娘娘,唐九没有胡说,奴婢亲眼看到您将这把梳子送给那拉氏,还说用沉香木所制的梳子,不止可以活络头皮上的经脉,闻之还有宁神静心的功效。”
虽然苏氏还不知道这
把梳子背后的意思,但唐九与阿罗无中生有的话语已是令她感觉到不对了,目光冷厉地道:“绝对没有此事,这把梳子也不是本宫的,莺儿可以替本宫作证。”
莺儿适时道:“启禀太后、皇上,奴婢确实没有见过这把梳子,送给那拉氏一事,自是无从说起。”
彩绫唇角一弯,道:“你是纯嫔娘娘的奴才,自然纯嫔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又哪里会有一句实话。”
苏氏阻止想要与彩绫争辩的莺儿,对弘历道:“皇上,为何您突然问起这把梳子,是否出了什么事?”
弘历神色冰冷地道:“朕怀疑……当日引起皇后过敏症发作的猫毛,很可能并非那拉氏放在永琏辫中,而是别有用心之人,借此谋害皇后,并且嫁祸那拉氏,让她成为那只替罪羊。”
这一番听起来不甚严厉的话语,却令苏氏几乎心神失守,一路上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为何弘历又要旧事重提,还说什么“别有用心之人”,难道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不,不可能,彩绫与阿罗不像是被问罪的样子,应该不是。
苏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脸惊讶地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凌若缓缓开口道:“之前,哀家与皇上都认定是那拉氏所为,是因为那一日,接触过二阿哥发辫的,只有她与阿罗,阿罗除非是受她指使,否则根本没有动机,所以她便是唯一的嫌疑人。一直到今日,突然发现,原来纯嫔你也曾间接地碰触到二阿哥发辫。”
“臣妾?”苏氏愕然道:“太后是不是误会了,臣妾从来都没有碰触过二阿哥的发辫。”
凌若眉梢一挑,道:“这梳子是你所送,当日,那拉氏用这把梳子给二阿哥梳发,不算间接碰触算什么?”
苏氏万般委屈地道:“这梳子真的与臣妾无关,也不知唐九与阿罗为何要这样冤枉臣妾。”
弘历盯着她,冷冷道:“是啊,朕也不明白,他们与你无怨无仇,冤枉你做什么?就像朕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害那拉氏一样。利用中空的梳齿,在里面放入黑色的猫毛,这样一来,梳发的时候,猫毛就会混入发丝之中,一旦与皇后接触,就会令皇后病发,苏映雪,你这个办法,还真是高明,所有人都被你瞒过了,若
不是这一次唐九说漏了嘴,朕至今仍被你瞒在鼓里!”
苏氏怔怔地望着弘历,待得理解了弘历所说的那些话后,她整个人都起了哆嗦,颤声道:“没有,臣妾没有这样做过,臣妾没有!”
弘历抓起摆在桌上的帕子朝苏氏掷去,厉声道:“你自己看清楚,这些猫毛都是朕亲手从梳齿中取出来的!”
轻飘飘的帕子并没有能扔到苏氏身上,在中途时就飘然落地,与之一起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