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曕豁然抬起头,双目通红地道:“那娘娘要我怎么样?我不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受苦,看着她死,我要救她。”
“你!”戴佳氏见怎么也说不通,不由得动了真怒,道:“本宫不管你想什么,总之刘氏的事不许再过问,从现在起,你给我好好待在景仁宫,一步都不许离开。”
弘曕激动地道:“你没权利将我囚禁在这里。”
“此事由不得你。”戴佳氏狠下心道:“来人,将六阿哥带回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他离开一步。”
“我不会任由你摆布的。”说完这句,弘曕快步往外跑去,等戴佳氏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景仁宫不知去向。
“这个孩子!”戴佳氏急得直跺脚,让人赶紧四下找找,一定要将弘曕找回来,以免出什么事。
就在景仁宫众人四下寻找的时候,弘曕却是躲在辛者库外偷偷哭泣,心里充满了委屈与难过,四年来,他一直觉得戴佳氏待自己极好,可原来真有什么事,戴佳氏依然不会站在他这边,甚至因为怕他会连累自己,不惜将自己囚禁起来。在这个宫里头,根本没有真正待自己好的人,连皇阿玛也不
在意自己。
弘曕越想越伤心,将头埋在双膝里呜咽的哭着,待得哭累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至于景仁宫那边,因为久寻不至,几乎快要翻了天,戴佳氏更是担心的一夜未睡,勉强眯了一会儿,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弘曕找到了没有。
婉霞在一旁不忍地道:“主子,六阿哥只是一时负气罢了,等气消了他就会回来,您不必太过担心。再说,六阿哥再怎么出走也是在宫里头,不会出事的。”
戴佳氏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一刻未找到他,本宫就一刻不能安心,早知道这样,本宫刚才就不说那样重的话了,这孩子一向敏感,气性又高,哪里能受得了。”
“可您都一夜没睡了,还是去歇会吧,一有六阿哥的消息,奴婢就去通知您。”面对婉霞的劝说,戴佳氏摆手道:“行了,本宫没事,让他们再辛苦一些,四下找找,一定要将六阿哥给找到。”
这个时候,一个宫人疾步奔进来道:“主子,找到六阿哥。”
戴佳氏精神一振,赶紧往他身后看去,却没见着弘曕的身影,不悦地道:“既是找到了,怎么不将六阿哥带回来。”
宫
人为难地道:“六阿哥一看到奴才们就跑了,奴才已经让人去追了,怕主子担心,所以先回来禀告一声。”
戴佳氏点点头,随即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六阿哥的?”
“回主子的话,是在辛者库外面。”宫人的回答令戴佳氏一怔,旋即苦笑道:“本宫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觉得委屈时,最想见的人必然是刘氏。”
说话间,另一个宫人进来道:“主子,奴才刚才跟着六阿哥离去,发现他……他去了养心殿。”
戴佳氏豁然起身,身子微颤,不用问也知道弘曕去养心殿做什么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终归是放心不下,让婉霞扶了她立刻去养心殿。
彼时,弘曕已经站在养心殿了,身上还带着露水,胤禛抬头打量了他一眼道:“成妃呢,由着你跑来见朕吗?”
“皇阿玛……”弘曕刚说了几个字,胤禛便道:“不必为刘氏求情,因为朕一定不会应允。”
弘曕握紧了双手,低声道:“儿臣今日来,是想求皇阿玛另一件事。”
胤禛面色稍缓,搁下手里的朱笔,道:“说。”
“儿臣听说皇阿玛要对皇额娘行凌迟之刑,皇额娘乃是皇阿
玛的嫡妻,无功也有劳,请皇阿玛念在多年结发之情上,恕皇额娘死罪。”
待得他说完后,胤禛寒声道:“这话你是从何听来?是成妃告诉你的吗?”昨夜里发生在冷宫的事,只有他、凌若、戴佳氏还有几个下人知道,除了成妃之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告诉弘曕。
“与成妃娘娘无关,儿臣是从别处听说,求皇阿玛饶恕皇额娘。”说到最后一句,弘曕已然跪在地上。
胤禛盯了他半晌,道:“那拉氏早已经不是你的皇额娘,她的事也与你无关,你回去吧。”
弘曕怆然道:“皇阿玛,不管怎样,皇额娘都曾养育过儿臣,儿臣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受凌迟而死,求皇阿玛看在儿臣的份上,饶过她一命。这四年来她日日受熹贵妃的折磨,已经够可怜了,您为何还要那样对她?”
胤禛冷声道:“朕在做什么,朕心中有数,不需要你来教朕怎么做,退下!”
弘曕用力咬着唇,道:“若皇阿玛不肯饶恕皇额娘,儿臣就长跪不起!”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不等弘曕回答,胤禛便冷笑道:“朕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一个处心积虑要谋
夺朕的江山社稷,另一个小小年纪就学会威胁朕,好,真是好!”
“儿臣没有,儿臣只是想求皇阿玛开恩。儿臣以为,不管皇额娘犯了什么样的错,四年来的折磨都已经还够了,您为什么就不能饶恕她!”
胤禛厉声道:“因为她从来没有悔过之心;因为她哪怕身在冷宫,还处心积虑想要害人,这样的人,就算让她一辈子受静心香的折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