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忍着心中的怒意道:“金姑,你想清楚,一旦担下了这件事,就必死无疑,你真甘心就此死去吗?甚至不能再见家中的亲人一面?甚至于可能会连累亲人也再所不惜?”
她的话令金姑浑身一颤,眸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但很快,这丝犹豫便被她生生扼杀,“既是奴婢自己造下的孽,就该由奴婢自己承认。至于亲人……若真因为奴婢遭难,亦是无可奈何之事,就让奴婢下一世再还吧。”
“你……”凌若竟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方道:“金姑,你如此愚忠一个将你推上死路的主子,值得吗?”
金姑摇头道:“没有人推奴婢,是奴婢自己将自己推上死路,同时也害了主子。”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刘氏一眼,复杂的眸光令刘氏心颤不已,下意识想要收回刚才的话,保住金姑的性命。
可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刘氏便牢牢的闭住了嘴巴,她要东山在起,她要夺回一切,就不能有妇人之仁,金姑为她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将来她必为金姑修一座大坟,享有不尽的香火。
“很好!很好!”胤禛不断重复
着这两个字,眸光却是越来越冷,“将金姑带下去,乱棍打死!”
当小五与另一个小太监将她拖下去的时候,金姑浑身剧颤,面对死亡,她终归还是害怕的,却无法逃避,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刘氏,虽然自己极力将事情揽了过来,但刘氏依然是主谋,她的罪,绝对不会轻。万一……万一胤禛一怒之下,要了她的性命,那可就……唉,就算再担心又能如何,她已经管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主子逃过这一劫。
刘氏没有看金姑,因为她害怕看到金姑的眼神,只是默默地垂泪,尤其是在听到金姑的惨叫声后,泪落的越发凶猛,毕竟自己是她奶大的,名为奶娘,其实犹如亲娘一般,可现在她却亲手送其去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让人心颤的惨叫声终于没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声音,意味着金姑已经死了。
至于金姑的家人,胤禛没有提及,他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金姑家人到底与这件事没有牵连,一味赶尽杀绝,实在有伤天和。
但饶过金姑的家人,并不意味着他同样也会饶过刘氏,不论下药一
事是不是她做的,只凭推瓜尔佳氏下水的事,就足够要刘氏的性命。
所以,他给予刘氏的,唯有一句话,“赐三尺白绫,你自尽吧!”
刘氏愣愣地跪在那里,在看到胤禛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死死抓住胤禛的双腿,用一种惊恐到极处的声音喊道:“不要!皇上不要!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命啊!”
“既是知道错了,就用你这条性命来偿还吧。”低头看着刘氏,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并非他太过无情,而是这些年来,刘氏的所作所作,磨灭了他对她本就不多的感情。
刘氏泪流满面地道:“臣妾是因为太过思念弘曕,再加上金姑的话,所以才会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其实事后臣妾就后悔了,可是那个时候,臣妾已是不能回头了。皇上,您相信臣妾,这一次,臣妾一定会痛改前非,再不做任何害人的事。”
胤禛冷然道:“同样的话,你之前就说过了,可是你没有做到,这一次,你要朕如何相信你。”
“皇上……”那拉氏刚说了两个字,便被胤禛打断,“没有人可以为刘氏求情,皇后。”
这
已经是很严重的话,意味着胤禛连那拉氏的面子也不给,而凌若与戴佳氏是绝对不会为刘氏求情的。
死亡,在这一刻,是如此之近,近到让刘氏崩溃,她不想死,她将金姑推出去,是想要保住复起的希望,可若是死了,一切希望就都成空了,金姑的死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行,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活着!
遭了胤禛喝斥的那拉氏并没有闭嘴,而是道:“臣妾不是想为刘氏求情,而是想为六阿哥求情。刘氏就算有千错万错,她都是六阿哥的额娘,六阿哥才那么小,就失去了额娘,对他实在太残忍了。而且谨妃现在疯疯傻傻的,根本不适合照顾六阿哥……”
“所以你觉得应该留着刘氏照顾弘曕?”胤禛有些可笑的看着那拉氏,以刘氏的德行,活着都嫌多余,还照顾弘曕,除非他想要毁了弘曕。
“刘氏没有这个资格,但还请皇上看在六阿哥的份上,饶刘氏一条性命。”那拉氏话音未落,凌若便出声道:“刘氏担下所有的罪,让娘娘可以全身而退,现在娘娘又为刘氏百般求情,这就是娘娘与刘氏之间的交易吗?”
“贵妃
!”胤禛冷然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话,随即对那拉氏道:“若你的话仅止于此,那么朕还是不能饶过刘氏。”
“皇上,臣妾自雍正二年入宫之后,就一直陪在皇上身边,更为皇上生下弘曕,皇上对臣妾就当真没有一点感情,非要杀了臣妾不可吗?”
胤禛负手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刘氏,她其实很美,可此刻完全激不起他一丝怜惜之心,凉声道:“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犯了死罪,而朕并没有饶恕你的理由。”
刘氏大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