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点点头,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从祥松了一口气,走到凌若身边轻声道:“主子虽然疯了,却一直记挂着六阿哥,从昨天到现在,已经问了许多遍了,奴婢没办法只能这样骗着。娘娘,您能不能求求皇上让六阿哥回来,或许有六阿哥在,主子的病情会好一些。”
“姐姐现在疯了,之前又曾伤害过六阿哥,只怕皇上不会答应,而六阿哥也不愿回来,他现在对姐姐很害怕。”
从祥还没说什么,从意已是忍不住道:“可主子根本不是真的想打六阿哥,她只是被人下了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而已。六阿哥年纪小不明白,难道连皇上也不明白吗?”
从祥脸色一变,连忙斥道:“从意,你在胡说些什么,皇上岂是咱们能议论的,还是说你嫌这里还不够乱?”
从意有些委屈地道:“我哪有,只是替主子不值罢了。”
从祥没有再说什么,转而有些紧张地道:“娘娘,六阿哥一直沏给主子喝的茶,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在事情未明之前,凌若不欲说的太多,只道:“这件事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本宫会尽快查清楚的。
”
从祥看了疯疯颠颠的瓜尔佳氏一眼,神色哀蹙地道:“真希望这件事与六阿哥无关,否则主子若是清醒过来,不知该有多伤心。”
凌若没有说什么,因为这种时候,什么都是多余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抓到加害姐姐的人,让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彼时,刘氏以请安为名来到坤宁宫,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道:“娘娘,弘曕怎么样了,他还好吗?可有问起臣妾?”
那拉氏摇头道:“本宫不想骗你,六阿哥的情况不怎么好?”
刘氏一愣,随即追问道:“不好,他怎么了?不是被皇上带去养心殿了吗,怎么还会不好?”
面对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那拉氏叹了口气,道:“本宫原先也以为去了养心殿就没事了,谁想到熹贵妃竟然开始怀疑六阿哥,并且缠着不肯放,跑去养心殿追问六阿哥,把六阿哥吓着了不说,还害得他从椅中摔下来,甚至加重了六阿哥耳内的伤势,太医说了,若是再不注意,六阿哥的左耳很可能完全失去听觉。”
刘氏气得脸色煞白,咬牙道:“熹贵妃实在过份,居然这样伤害弘
曕,臣妾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定不会放过她。”
那拉氏宽慰道:“本宫知道你爱子心切,可她在皇上面前得脸,本宫也不能说得太过。不过这件事也令皇上不高兴,若不是她假装中暑装晕过去,少不得要受一阵责罚。”
虽然那拉氏这么说,刘氏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弘曕有没有将臣妾与娘娘说出来?”
“六阿哥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坚强,他什么都没有说,要不然钮祜禄氏也不会失态到伤害他了。本宫已经叮嘱过六阿哥,他若想回到你这个额娘的身边,就一定要闭紧嘴巴,千万不要将真相说出来。”
“可是弘曕到底是一个小孩子,万一……臣妾是说万一他受不住压力,说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其实这一次的计划,她行得很险,若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她是断然不会做的,因为一旦弘曕说出来,那拉氏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她是绝对没有生路了。
那拉氏睨了他一眼道:“既然六阿哥之前没有说,后面自然也不会说,除非他不要你这个额娘了,而且经此一事,钮祜禄氏想再那样问六阿哥,也不是容
易的事儿。”见刘氏还是柳眉紧皱的模样,她再次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再怎样着急,也没有用,反而会乱了自己的方寸。”
刘氏眼底闪过一丝恼恨,那拉氏自己还有退路,自然说的轻松,她却是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这一局上面。不过她现在还要倚仗那拉氏,这脸皮是万万不能撕破的,当下谦虚地道:“娘娘教训的是,不知臣妾何时能见弘曕一面,他受了那么大的苦楚,臣妾真的很担心他。”
“放心吧,很快会有机会。”说完这句话后,那拉氏轻抚着茶盏若有所思地道:“本宫现在反而比较担心钮祜禄氏那边,虽说六阿哥咱们暂时还控制得住,但放任她查下去,始终是一件麻烦事。钟尚昨日悄悄来见本宫,说钮祜禄氏已经找过他了,逼问那些庐山云雾茶的来处,虽然他用静太妃做借口,搪塞了过去,但很明显,钮祜禄氏并不相信。”
刘氏紧张地道:“那该如何是好,要不然让钟尚先出宫避一避?”
“你何时变得这么糊涂了。”那拉氏轻喝了一句道:“这个时候让钟尚出宫躲避不是变相证实了钮祜禄氏的怀疑
吗,到时候她在皇上面前一番进言,你觉得钟尚真能躲得了?”
刘氏沉默了一会儿,道:“可由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那拉氏起身在殿中走了几步道:“小宁子,你一向主意多,倒是说说,该怎么阻止钮祜禄氏继续查下去。”
小宁子甚是为难地道:“主子,熹贵妃与谨妃一向要好,如今谨妃变得半疯半颠,而熹贵妃又已经怀疑到咱们身上,要想让她消除疑心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拉氏蹙眉道:“这么说来,就是说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