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私自豢养暗卫,臣该死!”到了这个时候,英格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直接就承认了这件事。
“是,你确实是该死,包括你的那些暗卫!”胤禛最恼恨各大家族豢养暗卫,虽然这种事屡禁不绝,但只要被发现,就必然取缔灭除。
“臣该死!”除了这三个字,英格似乎不知道说什么,而他整个人与昨日相比,亦老了许多,甚至连发间的银丝也多了。
胤禛盯着他,鼻翼微张,显然心中并不平静,许久,他忽地道:“英格,此事究竟是你一人所为,还是弘时也参与其中,只要你肯如实回话,朕可以考虑饶你性命。”
弘时的心因为这句话而瞬间紧绷,胤禛分明是在引诱英格,只要英格心思稍有破绽或是求生之念占了上风,便会将他供出来,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成了无用之功。
所幸,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英格眼中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但很快就归于平静,“所有一切,皆是臣一人所为,与二阿哥没有任何干系,请皇上莫要冤枉了二阿哥。倒是四阿哥,故意让潘荣轩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分明是想趁这个机会一并除了二
阿哥,其心思与用意,实在可怕。”
弘历抑了怒气,冷声道:“英格,你死到临头,还在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要说可怕,何人能及得上你。”
英格眼中掠过一丝怨毒,“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己是垂死之身,又何必再挑拨,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出来罢了。”
这一次不等弘历再开口,胤禛已是唤进大内侍卫,命他们将英格押入大牢,听候处置。随后,又让潘荣轩与瑕月退去,殿中除了他与四喜之外,便只剩下弘历俩兄弟。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悠悠无边的声音在养心殿响起,“弘时,朕该信你吗?”
弘时苦笑道:“皇阿玛问儿臣这句话,就表示皇阿玛心里并不相信儿臣,既然这样,儿臣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又何必费这个口舌。”
胤禛没有说什么,只是发生一声沉重的叹息,刚才那句话与其说是在问弘时,倒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他无法完全相信弘时,但又不能说完全不信,这样的纠结令他少有的犯起难来。
这个时候,弘时突然再次开口,“皇阿玛,在您处置儿臣之前,能否
应允儿臣一件事。”
胤禛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应承,只是以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弘时磕了个头,无比郑重地道:“以舅舅之罪,理该问斩,但他终归是儿臣的舅舅,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儿臣,不论皇阿玛怎样处置他,都请网开一面,饶他性命。”在片刻的停顿后,他又道:“儿臣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四弟,所以,儿臣愿意一死以平息四弟心中的怨恨,只求皇阿玛饶过舅舅一命。”
他这些话对胤禛触动颇大,惊疑不定地道:“他想尽办法摆脱与你的关系,让你置身这件事外,你倒好,主动凑上来,还是说,你以为朕不会动手杀你。”
“儿臣并非试探皇阿玛,儿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一切祸乱皆因儿臣而起,儿臣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莫看他表面镇定,实际上心里一直在打鼓,若是胤禛不信他,那就后悔莫及了。
弘历在一旁几次欲将弘时在福州对付他的事情说出来,但最终并未发出声音,并非他迂腐,执着于那个承诺,而是眼下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弘时一再示弱,他若步步紧逼,反而会给人一种落井下石,趁机要弘
时性命的感觉,哪怕原本是真切无误的事,在这个时候也会给人一种作假的感觉。
“你确实有罪。”当胤禛吐出这五个字时,弘时如遭雷击,几乎要昏厥过去,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皇阿玛不应该会这样说,难不成,他其实根本早就存了杀自己的念头,此刻顺水推舟,送自己去死,好为弘历铺平今后的道路?
若真是这样,皇阿玛真是好狠的心,好狠好狠!
弘时暗暗攥紧了双拳,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杀了胤禛,可惜他不能,就算真杀了胤禛,他自己也休想活着。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还有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有罪,但罪不在你说的那些,而在于为英格求情,以他之罪,不死如何能平民愤!”当这句话落在弘时耳中时,紧攥的双手缓缓松开,胤禛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不过当真是好险。
那厢,弘历眼中流露出一丝恼恨与失望,想不到这次占据了天时地利,还是让弘时逃了过去,只抓住一个英格,着实有些不甘。
弘时赶紧道:“儿臣说过,英格千错万错皆是因儿臣而起,儿臣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死去,再怎么样,他
都是儿臣的舅舅,自幼就对儿臣极好,还请……”
不等他说完,胤禛便道:“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你回王府去好生待着吧,如今弘昼回来了,去了趟浙江,看着也有些长进,往后,刑部的事就交给他负责了,你也不必那么辛苦,刑部事多,想来这阵子你也撑得很是辛苦。”
弘时一怔,胤禛这是要削他的权力吗?不及细想,赶紧道:“刑部事情虽多了一些,但儿臣尚能应付,五弟虽然能力不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