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得如此周到,甚是不错,总之你记着,凡事小心为上,莫要因为大意而出了篓子。”
弘历凉笑道:“二哥如此‘英明睿智’,儿臣若是再不小心一些,岂非永远没有赢他的机会。河南一行,真是让二哥脱胎换骨,但儿臣依然不会输给他,额娘您看着吧,最后赢的那个人,一定是儿臣!”
不论是弘时还是弘历,彼此之间,都存在着必赢的心思,然赢家只有一个,不知最终命运的齿轮会停在何人面前……
弘历没有陪凌若用晚膳就离去了,虽然他已经都安排好了,但还是要亲自去盯着,对弘时……他可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当夜色笼罩住整个京城的时候,亦意味着一场争纷即将开始。
这个时候,定王府中,弘时却独自在下着一盘棋,仿佛外头的一切皆与他无关一般,他眼中只有棋盘以及落在上面的黑白二子。
唯独王忠知道,自家主子并不喜欢下棋,当他下棋时,意味着在思索一些难解之事。
弘时知道,英格今夜会派人去弘历那里,做最后一搏,但想来弘历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一定会有所准备,想要取潘荣轩的人头
绝对不容易。
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推英格去死,毕竟这个舅舅还是极有用的,唉,只能寄望于今夜有成功的希望了。
“王爷,英格大人来了。”王忠的话惊醒了弘时,正想说请他进来,忽地又改变了主意,亲自起身往外走去。
夜色下,英格犹如孤魂野鬼一般站在外头,弘时迎上去,长揖一礼道:“弘时见过舅舅,舅舅请!”
英格深深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我有几句话想与二阿哥说,不知二阿哥是否方便?”
“舅舅有话教诲,弘时怎会没空。”这个时候,弘时对英格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客气,至于为何如此,彼此心里都清楚。
待得进到屋中后,英格看到摆在桌上的棋盘,道:“二阿哥自己一人在对弈吗?”
弘时点点头,旋即道:“既然舅舅来了,不如请舅舅与我对弈,可好?”
“好,我也有很久没有下棋了,而且……这可能是我所能下的最后一盘棋了。”英格带着涩冷的笑意在椅中坐下,弘时在其对面坐下后,迟疑着道:“舅舅,你可有怪我?”
英格摇头道:“是我自己教女无方,教出
瑕月这个叛徒来;也是我不够果决,没有在潘荣轩被带走前将他击杀,试问我如何有资格怪二阿哥,不过这次的事,实在令人意外,本该是四阿哥承受这一切,结果却完全反了过来,说到底,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小瞧了四阿哥。”
弘时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舅舅说得是,确实是咱们小瞧了弘历,没想到他竟能凭一己之力,扭转局面。”
英格叹一叹气,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你下次再要对付他,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若再出现这样的局面,可没有人能够帮你了,皇后娘娘虽然是后宫之主,但有熹贵妃从中阻碍,娘娘可谓是举步维艰。”
“弘时知道,弘时一定会牢记舅舅的话,绝不敢忘。”弘时始终保持着谦虚之色。
英格点头,抬起颤抖的手取过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轻声道:“我已经交待了暗鹰他们,若今夜不能击杀潘荣轩,往后他们会悉数听从你的命令,哪怕你要他们自尽也不会有丝毫犹豫。这本是我们手中最强有力的武器,可惜马齐那件事,令我们损失了许多人手,如今更是用一个少一个,虽然依然在培养,但想要成为
可用之才,少不得还要几年,今夜过后,不知还能剩下多少,所以你往后再用,一定要尽量避免损失。至于他们聚集的地方,你心里皆有数,不必我再说一次。”
弘时一边下着棋一边应声,说完暗卫的事后,英格又细细分析了如今朝中的局势,并将他们安插着的人手皆一一说了,包括丰台大营与步兵衙门这两头。
“丰台大营与步兵衙门皆有我们的人,可惜一个被怡亲王压着,另一个也被佛标压得牢牢的,否则咱们就可以更进一步控制京城的局势了。”就在乡试之前,胤禛下旨让佛标任步兵衙门统领。
弘时把玩着手中的黑子,凉声道:“十三叔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行,如今整日缩在怡亲王府养病,之所以还控制着丰台大营,无非就是靠着以前那些老兄弟还有往日的威信,但我看他的身子根本支持不了多久,一旦他死了,之前那些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至于佛标……”说到这里弘时话音一顿,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于此人颇有些犯难,良久方道:“他儿子如今与弘历共乘一船,他自然也成了弘历的人,步兵衙门被他所控,还真是
有些麻烦。”
英格叹道:“是啊,怡亲王那边至少还有些盼头,但佛标那边就难了,他不死,咱们的人永远没办法出头。所以往后二阿哥一定要多看着步兵衙门,看能不能揪出佛标的错来,然后扶持咱们的人上位,如此一来,对于您往后争位颇为有利,也可以说是给二阿哥你留的一步退路。”步兵衙门与丰台大营,一位于京城外,一位于京城内,当初允禩夺位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没有真正掌握住这两个集中了京城兵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