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才释禁足,二阿哥又对皇后孝顺,按理应该天天入宫请安才是,为何会隔了这么多天才再次入宫,你不觉得奇怪吗?”
杨海带着一丝惊意道:“主子是说二阿哥故意不入宫,这又是为何?”
凌若没有说话,倒是拿了伞出来的水秀闻言轻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主子是说二阿哥为了避免见到徐常在,所以故意不入宫呢!”
杨海一惊,旋即道:“这么说来,二阿哥他真的对徐常在……”
“不错,一个人越避讳什么,就意味着他越在意什么。”凌若接过伞打开后缓步走下台阶,“不过这次不能再由本宫将徐常在带到二阿哥面前了,否则他一定会起疑。”
水秀在一旁道:“主子可是想让谨妃娘娘去出这个面,若是这样的话,奴婢这就去咸福宫。”
“所有人都知道本宫与谨妃交好,谨妃出面与本宫又有何不同。”不等水秀发问,凌若已是道:“好了,杨海,你继续让人盯着坤宁宫,至于水秀,你扶本宫去咸福宫。”
“主子您刚才不是还说不能由您或是谨妃娘娘出面吗?为何还要去找谨妃娘娘?”水秀与杨海越听越糊涂
,不知凌若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本宫只是闲来无事想找谨妃下棋罢了,你想到哪里去了。”听着凌若的话,杨海讶然道:“那徐常在那边该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吗?”
“不错。”这一次不等水秀二人发问,凌若已是道:“种子已经种了,现在只需要等着它自己生根发芽就可以了,过多的干预反而会令这颗种子长不出来。”说到此处,她微微一笑道:“且瞧着吧,若本宫没有料错的话,二阿哥自己就会去找徐常在。”
水秀与杨海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浓浓的惊讶与不敢置信,如今的二阿哥可不像以前那样有勇无谋,而且那拉氏已经见过徐常在了,她一定会提醒二阿哥,试问在这种情况下二阿哥怎么可能再去找徐常在。
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人之常情,但他们并不曾真正理解弘时对索绰罗氏的感情。
她死的时候,正是弘时对她感情最深最浓之时,再加上她是被那拉氏害死的,虽然几年过去了,但那份思念不减反增,只是被强压在了心底,而徐常在,就是可以将那份感情钩起来的人。
凌若没有猜错,在与那拉
氏说话的时候,弘时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徐常在的身影,到最后更是无法集中精神,经常那拉氏一句话说了两遍,他还没听懂。待到后面,那拉氏看出不对,道:“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身子不舒服吗?”
“不是。”弘时下意识地否认,随后怕那拉氏怀疑,连忙又解释道:“想来是这几日一直没睡过踏实觉,昨夜又整夜没睡,所以精神不济。”
那拉氏闻言关切地道:“既是如此,你赶紧回去好好睡一沉,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弘时点点头,“那儿臣改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近日天气多变,皇额娘小心身子。”
“行了,本宫会照顾自己,杜鹃,拿把伞给二阿哥。”在弘时走后,那拉氏眉眼迅速沉了下来,唤过小宁子道:“你去盯着二阿哥,看他是就此出宫还是去别的地方。”
小宁子惯会揣测那拉氏的听思,只凭这一言半语已是猜到那拉氏在担心什么,点头之后迅速离去。
且说弘时在出了坤宁宫后,便往宫门行去,但越走脚步就越沉,到后面甚至难以迈步,总是想往另一个方向行去,但具体是哪里又不知道,因为
他根本不知道徐常在住在哪一宫。
在一阵天人交战后,他终于忍不住叫住一个宫人,从其口中得知徐常在住在翊坤宫的长悦居。
自从年氏被打入冷宫后,翊坤宫就再没有人居住,直至去岁新人入宫方才再次开启,徐常在与许答应同被安置在翊坤宫中,燕常在则在永和宫。
长悦居,长悦无忧,真是一个好地方,以前他也曾去过翊坤宫,却不晓得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真想亲眼去看一看。
这般想着,脚步忍不住往翊坤宫行去,然在走出没几步后,便生生扼住了脚步,不行,他不能明知是错还走下去,徐常在不是佳陌,她不是,真正的佳陌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活在宫中的,仅仅只是一个容貌相似的女子罢了。
他不断用这样的话劝服自己,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嘶喊:就算不是佳陌,见一见也好,这两年,他真的太过思念佳陌了,那种思念将他折磨得好苦。而且,徐常在冥冥之中,很可能与佳陌有关,否则怎会那么凑巧的,她也喜欢连翘花。
这是比刚才更加剧烈的天人交战,剧烈到甚至要要将他从中撕开,不知过了多久,弘时
终于做出一个艰难而痛苦的决定。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能再走错了,一定不能!
在近乎狰狞的面色中,弘时终于将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转而往宫门行去,在他踏出宫门后,暗自尾随的两人亦悄悄离去,一个自是小宁子,另一个则是杨海的人。
当凌若得知弘时没有去长悦居时,捻在指间的棋子不甚放错了位置,使得立刻就可以分出胜负的棋局再次陷入胶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