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就像今早他们下早朝时一样,不过留下的那个人却是换了过来。
在弘历走后,弘时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呼吸着还带有一丝恶臭的空气,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说话远比说话来得更好,图理琛想问的时候自然会问他,否则也不会将他单独留下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图理琛便道:“王爷,老夫认得出来,那两个人头是萍儿与红缨,你将她们杀了灭口是不是?”
弘时心中大惊,图理琛竟然真的相信了弘历的话,这可如何是好,该死的,图理琛可不是像萍儿那样的小人物,他是两朝元老,身居要位,若是就这么杀了他,自己也难逃追查,到时候辛苦经营的一切就全毁了;可若是不杀了他,让他将这件事告诉皇阿玛,自己一样会输光手里的筹码!
正自惊慌失摸,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忽地浑身一个激灵,不对,若图理琛真的相信弘历的话,就不会让弘历离开,留自己一人在此,这根本不合情理,很有可能……他是在试自己。
弘时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尤其是在看到图理琛看自己的目光时,那目光并不是刚
开始看到自己时充满了厌恶,倒是疑惑占据了更多。
想到这里,弘时放下心来,满脸委屈地道:“老大人,我真没有做过,究竟要我怎么说您才会相信。”
弘时猜得没错,图理琛就是在试探他,想看看弘时会做何反应,而今见弘时一味叫屈,不禁有些犯起嘀咕来,难道他真没有杀萍儿与红缨,可那两颗人头又做何解释。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转过,就听得弘时道:“老大人,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又怎会对您做不仁不义的事,我可以发誓,萍儿与红缨真的好端端离开了京城,我绝对没有为难她们,更没有杀人。”
“那宝亲王带来的那两颗人头呢?还有,宝亲王如何会知道红樱所言非实的事情,此事除了你我还有红缨之外,就再无人知晓。”听得图理琛这么问,弘时重重叹了口气道:“老大人,弘历与他额娘一样,皆是生性狡猾之人,自我从河南回京受皇阿玛重用后,他就处处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挡了他的道,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他去乱葬岗捡两颗人头来陷害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至于弘历会知道红缨所言非实的事
,唉,也怪我,前几日与他说话一时疏忽,漏了口风,让他借机生事。”见图理琛依然面有疑色,他深吸一口气道:“还有一件事,我不敢隐瞒老大人,我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确实不是巧合。自从前几日泄了口风后,我就一直担心弘历会暗中捣鬼,所以让人盯着他,结果刚才下人来报,说弘历来了您府上,我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哪知竟真让我看到这么一回事,弘历实在是太过卑鄙了。”
听完弘时的话后,图理琛沉默了很久方才道:“你当真没有杀人?”
“您还是不相信。”弘时摇头,露出疲惫之色,“罢了罢了,您若是相信弘历的话也由着您,总之我自己无愧于心就是了。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图理琛并没有唤住弘时,任由他走出院子,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唤来下人将自己扶去书房,在下人研磨后,他执笔写下一封奏折,并且在第二日早朝上交给了胤禛。
不论是弘时还是弘历,在看到他递来去的折子时,心都提了起来,尤其是弘时,昨日一直到离开,他都没能试出图理琛真正的态度,说其相信弘历不像,
但要说相信自己也不像。为此,他整夜都不曾合过眼。
在两人紧张地等待中,胤禛翻开了折子,当他看到折中的内容中,剑眉倏然挑了起来,抬眼道:“你要致仕?”
致仕?弘时与弘历皆是一怔,为何会是这样一封折子,不是应该……
那厢,图理琛在听得胤禛的话后,低头道:“启禀皇上,老臣年纪老迈,老眼昏花,记忆力也一日不如一日,无法胜任皇上交付的差事,而且老臣离乡多时,对家乡甚是思念,很想回家乡颐养天年,还望皇上念在老臣年迈,应允老臣所求。”
一直到弘时离开,图理琛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哪个人说的话,更加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不是萍儿与红缨的人头。在无法决断的情况下,他几经思量最终做出了致仕还乡的决定。
其实私心里他更相信弘历一些,因为弘时确有许多可疑之处;但另一方面,他不相信自己一直看重的弘时会做出杀人灭口这样残忍的事情来,而且若这件事是真的,他就是间接害了两个无辜之人。
听完他的话后,胤禛道:“为何如此突然?以前从未听你提起。”
“老臣去岁便想致
仕,但去岁发生了太多事,所以才一直勉力撑到现在,如今老臣精力日衰,实在不足以应付差事,还望皇上体恤。”
胤禛点点头道:“既是这样,这件事,朕应允就是了。”说罢,他对四喜道:“从内库拨出两千两银子送到图府去。”
图理琛闻言连忙跪下推辞道:“老臣愧不敢领受。”
胤禛抬手道:“这几十年来,你为大清所做的事,朕都看在眼里,如今你要回乡,朕赠你两千两银子为路费并不算多。”不等图理琛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