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因为姐姐的心地好,这满屋子的秀女,只有姐姐是真心待我好,能有你这个姐姐,真是瑕月此生之幸!”说到这里,瑕月的眼圈再一次泛起了红意,旋即紧紧抱住明玉,险些将明玉捧在手里的药给打翻了,等得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惊意才化为了笑意,轻拍着她的背道:“你啊,真是个孩子性格,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你一直叫我姐姐,我不待你好待谁好啊。再说以前在家中时,我只有九个哥哥,一直都想要一个妹妹,如今有你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妹妹,可不是正如了心意吗?”
靠着明玉的肩膀,瑕月露出一抹幽冷的笑意,富察明玉,不要怪我骗你,怪你自己太单纯太好骗,若不是你,我的计划也不会这么成功。
弘历、富察明玉、那拉瑕月,这三个人,从互相遇见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一世纠缠,至死方休!
唯一的疑问就是,这三个人,谁会是最先死的那一个,瑕月还是明玉,又或者是弘历……
不久之后,养心殿传下命令,禁止众人讨论发生在钟粹宫的事,但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件事只能压得下一时,压不下一
世。
待到夜间,明玉正陪着瑕月说话解闷,管事姑姑突然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待得进屋之后,方才发现,竟是胤禛身边的四喜。
管事姑姑浮起惯常的笑容,道:“瑕月小主,喜公公奉皇上之命,请你过去一趟。”
瑕月愕然指着自己道:“皇上要见我?”
四喜走过来,他虽不过三十,但因为经常要笑,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在灯光下犹为明显,“奴才给瑕月小主请安,皇上有几句话想问问瑕月小主,所以特命奴才过来请您过去。”
瑕月有些无措地看向明玉,后者道:“喜公公,皇上只传瑕月一人吗?我能否陪她一道过去?”
“还请明玉小主不要为难奴才。”四喜说话虽然客气,却没有任何还转的余地。
“可是……”明玉还待要说,瑕月已是拉住她的手道:“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没事的,只是问几句话罢了,问完了便可回来。”
明玉虽然担心,却也无法,毕竟当今皇上的旨意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只能叮咛道:“那你见了皇上,自己小心些,但也没必要害怕,皇上是一国之君,相信会为你做主,主持公道的
。”
瑕月忐忑不安地点点头,随四喜来到养心殿,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养心殿,夜色中,寂静的大殿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瑕月小主进去吧。”在四喜的示意下,瑕月推开巨大的朱红色宫门走了进去,檀香的气息在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就索绕在鼻尖,就像她在家中时,随额娘去寺院里上香,环绕在寺中的那种香味。
脚落在光滑如墨玉的金砖上,花盆鞋底发出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这静寂的大殿中,令瑕月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抬头看去,只见那偌大的桌案后面,坐着一个身着明黄绣金龙服饰的男子,他闭着双目,手里一串佛珠缓缓拨动着。
在一步步走向殿中央的同时,瑕月也思索着胤禛叫自己来的用意,她自然晓得是为了日间的事,但胤禛的心思,却是无法猜透。
待得走到殿中后,瑕月双膝跪地,带着一丝惶恐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缓缓睁开眼来,睇视着跪在底下的人,沉声道:“你便是那拉瑕月?”
“回皇上的话,奴婢正是。”瑕月话音刚落下,耳边便再次传来胤禛的声音,“把头抬起来。
”
瑕月依言抬起头,她没有忘记在脸上带一丝惶恐与害怕,毕竟这样才符合她现在的处境。
下一刻,瑕月感觉胤禛看着自己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像两把刀一样,狠狠刮过她的脸颊,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刺痛,瑕月的身子战栗起来,这一次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对胤禛的恐惧,一种下位者面对上位者时的恐惧。
当胤禛目光移开时,瑕月感觉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空一般,若非跪在地上,她未必还能好端端地站着。
胤禛掀开一旁的博山炉盖,往里面添了一勺檀香,看着袅袅的白烟升起,胤禛将盖子盖好后道:“朕之前就想见你,但小五你说寻短见,昏迷不醒,为什么要寻短见?”
瑕月咬一咬牙,轻声道:“奴婢自觉无脸见人,不愿苟活于世。”
“因为弘历轻薄你的事?”这般说着,胤禛起身走了下来,站在瑕月面前。
瑕月盯着视线中的一角明黄,声音哽咽地道:“是,经过那件事,奴婢名节已失,又有何面目再活在世上。”
胤禛点点头,将一粒佛珠无声地从指间拨过,“弘历是朕的儿子,他什么性子朕很清楚,贪花好色,
不是他的性格。”
瑕月骤然抬起头,仰望着胤禛平静异常的面容,悲愤地道:“皇上是说奴婢在撒谎吗?奴婢自知身份不及四阿哥尊贵,但不管怎样自幼都熟读《女则》、《女戒》,深知名节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奴婢怎会拿自己的名节来冤枉四阿哥,再说这样做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
胤禛薄唇微勾,吐出一句让瑕月心惊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