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小宁子弯腰答应后,走到瓜尔佳氏身边,将锦盒递还给她,道:“请娘娘收回。”
瓜尔佳氏的目光在锦盒上一扫而过,笑意如初地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之理,说出去可不是要让人笑话吗?再说了,臣妾并非无儿无女,原本是有一个的,可惜死在了福州。”
听得她提起弘历,那拉氏连眼皮也没动一下,道:“谨妃怕是记错了吧,死在福州的是宝硕太子,他可不是你的儿子。”
瓜尔佳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臣妾知道,宝硕太子是孝圣宪皇后的儿子,不过孝圣宪皇后在生时曾说过,她的孩子便等于臣妾的孩子。”
孝圣宪皇后五个字,令那拉氏呼吸有些急促,她最恨的就是别人如此称呼钮祜禄氏,明明只是一个妃子,却追封为皇后,让她这个中宫之主颜面何存。
每每一想到这个,就连对胤禛也存了几分怨恨,恨他对钮祜禄氏如此迷恋,甚至不顾朝纲律法,可怨恨的同时亦无可奈何,再恨再怨,胤禛都是她的夫君,是她挚爱之人,她能怨一时,却怨不了一世。
在平复了呼吸之后,那拉氏道:“
原来是这样,可惜宝硕太子福薄,英年早逝,本宫每每想起,都叹息不已。”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过这尊送子观音,臣妾是诚心送给娘娘的,还望娘娘千万收下。”
在瓜尔佳氏“诚恳”的言语下,那拉氏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本宫收下就是了。”
随着她的话,小宁子重新退到她身后,而瓜尔佳氏笑一笑,转而道:“对了,娘娘最近可有听闻朝上发生的事?”
那拉氏面色一沉,道:“谨妃,你何时变得这么没规矩,居然论起政事来,忘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训诫吗?”
面对那拉氏的斥责,瓜尔佳氏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道:“臣妾岂敢忘记,只是这件事与后宫有几分关系,所以臣妾才会提及,是关于……册立太子之事。”
她与皇后相斗多年,知道皇后心细如发,只要话中稍有一点不是,便会被其揪住,所以在那拉氏面前所说的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想过又想,但凡是说出口的,都不会让那拉氏揪住一点把柄。
那拉氏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太子之事关乎国本与大清的百年基业,虽与
后宫有所关联,但终是前朝的事,轮不到后宫来提及,谨妃,你说是不是?”
“娘娘说的自然是。”瓜尔佳氏欠一欠身,再次道:“臣妾也是之前去养心殿侍候的时候,无意中听得皇上说起,所以才多嘴几句。”
那拉氏眸光一动,很想问胤禛对此是什么意见,究竟是立还是不立,但话到嘴边又忍不住了,只是淡淡地道:“皇上与你说,乃是对你莫大的信任,你更该谨言慎行,知道吗?”
待瓜尔佳氏应声之后,她又道:“本宫有些乏了,谨妃你先退下吧。”
在瓜尔佳氏离开后,那拉氏面色迅速阴沉了下来,带着深切的寒意,小宁子瞅了一眼那拉氏的脸色,将尚捧在手里的锦盒交给一旁的宫人轻声道:“赶紧把这东西拿到库房锁起来,别碍了主子的眼。”
宫人尚未答应,那拉氏已然道:“谁让你把东西锁到库房去的?给本宫好好收着,本宫有用。”
那拉氏的话令小宁子不解,躬身道:“恕奴才多嘴问一句,主子这是为何,谨妃送这尊送子观音像来,分明是不怀好意,故意让主子难堪,为何……”
“本宫知道,
她明知本宫不能生养,偏还送什么送子观音,分明是有意折辱本宫,可是……”她起身走到捧着锦盒的宫人面前,精心修剪过的指甲轻轻一勾,锦盒盖子应手而开,再次露出里面怀抱婴儿的观音像,除却瓜尔佳氏的用意不说,这尊观音像不论雕工还是玉质都是极好的,不论是观音脸上的悲天悯人,还是衣袂飘带都栩栩如生。
可是什么,那拉氏没有说下去,只是让小宁子将它收起来,直至千秋节那天再拿出来。
是夜,胤禛意外来了坤宁宫,令那拉氏既喜又惊,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虽然如今后宫大权已经尽归她手,但胤禛待她一直都是淡淡的,与以前比并未有任何改变,一月里难得来她宫里一次。
胤禛亲手扶起她,温言道:“朕想起有阵子没来看你,便过来瞧瞧,如何,身子可还好?”
那拉氏连忙回道:“多谢皇上关心,有太医为臣妾调理,臣妾身子比以前好了许多,头疼也不怎么犯了。”
“那就好。”胤禛点点头,在一旁坐下后道:“最近弘时可有入宫给你请安?”
见胤禛突然说到弘时,那拉氏心中一凛,谨
慎地道:“回皇上的话,弘时昨日里才刚进宫给臣妾请过安,不过他说最近几日户部有许多事要忙,这几天都不能过来了。”
胤禛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看似漫不经心地道:“那他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胤禛的声音虽然听着没有任何波动,却令那拉氏心绪迭生,胤禛突然问这些,难道是想试探弘时对册立太子一事的态度?若真是这样,就表示胤禛他对册立太子一事并不是太过赞成。
想到这里,她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