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吗?”见那拉氏发问,小宁子连忙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背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一点都不冷,倒是主子您可千万要当心,莫要受了寒。”
那拉氏没有说话,遥遥望着一座连着一座的宫殿楼阙,良久,她抬手,朝着那些宫殿缓缓收紧,随后再松开,手掌中空无一物,那拉氏却是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是自弘晖离去后,本宫最痛快的日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回主子的话,是因为孝圣宪皇后……”小宁子刚说到一半,便感觉到头顶一阵刺痛,顿时想起自己犯了那拉氏的大忌,连忙跪下,并且用力掌掴自己,一边掴一边道:“奴才该死!”
那拉氏冷冷盯着他,面无表情地道:“既是知道该死,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小宁子浑身一颤,停下手里的动作道:“奴才一介卑贱之躯死不足惜,但奴才若死了,主子身边就没一个贴心的人了。”
那拉氏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本宫倒还离不开你了?”
“奴才不敢!”在惶恐不安的等待中,那拉氏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下次若再犯错,你就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吧。”
“
多谢主子开恩!”小宁子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待他磕头起身后,那拉氏道:“继续说下去。”
“是。”小宁子小心地答应着,这一次可是再没有唤错了,道:“主子之所以痛快,可是因为钮祜禄氏死了?”
那拉氏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不错,那么多年了,本宫恨的人终于几乎都死了,再没有人可以对本宫造成威胁。谨嫔虽然封妃,但她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如何能与昔日的钮祜禄氏相提并论,至于余者,更是不足为虑。”这般说着,她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道:“多少年了,多少年来本宫都没有呼吸过这么新鲜的空气,没有一丝束缚,仿佛这个天下都在本宫的掌控中。”
小宁子讨好地道:“待到二阿哥登基之日,这个仿佛二字便可以去掉了,整个大清江山,都将为主子所有。”
那拉氏睁开眼,漠然一笑道:“弘时未必会事事听本宫的话。”
“这个江山是主子替二阿哥夺来的,若没有主子,二阿哥什么都不是,他怎敢不听主子的话。”小宁子的话令那拉氏嘴角的笑意一深,道:“不过在这后宫之中,本宫所恨
的还有一个人活着。”说到这里,她目光一转,落在小宁子身上,“小宁子,你一向善于揣测本宫的心思,那你现在倒是猜猜,本宫说的那个人是谁。”
小宁子连忙应声,在仔细思忖了一番后,小声道:“奴才猜主子说的那个人应该是谨妃。”
那拉氏既不说对,也不说错,只道:“弘历也还没有死,你为何会猜是谨妃?”
小宁子低头道:“主子刚才说了,是后宫之中,四阿哥虽然该死,但他并非后宫之人,所以奴才斗胆猜测,应该是与钮祜禄氏生前关系最密切的谨妃。”
那拉氏轻笑着道:“不错,温如言还有钮祜禄氏都已经死了,谨妃是她们的好姐妹,自然应该早一点去阴间陪她们,将来也好一道投胎转世,在来世继续做好姐妹。”
瓜尔佳氏原是她的人,后来却倒戈相向,与钮祜禄氏交好,并帮着钮祜禄氏几次三番对付自己。这些年来,她没有一刻不想除之而后快的,可是一来瓜尔佳氏为人小心,二来,她忙于对付钮祜禄氏,一直没腾出手来对付瓜尔佳氏,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此作罢了。她恨的人,必然要死才行!
“恕奴才直言,自从钮祜禄氏死后,谨妃一直小心谨慎,而现在皇上因为钮祜禄氏之故,对于谨妃颇为在意,常去看她,想要对付她,只怕不易。”
那拉氏笑而不语,唯有眉间的冷酷昭示着她对瓜尔佳氏的必杀之心。
良久,她脚步一转,回身往正殿走去,途中道:“弘历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宁子连忙答道:“是,四阿哥他们三人自从上次逃脱后,就像失踪了一般,什么消息也没有,英格大人已经派了人监视他们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线索。英格大人对奴才说,如果他们存心躲藏起来的话,实在很难找到。”
那拉氏凉声道:“就算躲藏,也不过是暂时的,绝对不会躲藏一辈子,让英格继续盯着,他们早晚会冒头。”
只要弘历一死,大局就彻底定了,再不会有任何波澜。
那厢,弘时在去往寿康宫的途中,意外遇到了弘昼,他正与几个太监在一起玩蹴鞠,看到弘昼,弘时不由得想起刚才那拉氏所说的话,心底一阵冷笑,弘昼若安份守已,将来他还能留其一条性命,若不自量力的与他做对,那就是自寻死路
了,怨不得他人。
正当弘时驻足停留时,其中一个太监踢得太用力了一些,蹴鞠不小心打到弘时腿上,那太监看到后,吓得脸色僚白,连忙小步跑上前,跪在地上道:“奴才不小心冒犯二阿哥,请二阿哥恕罪。”
弘时没有理会他,只是俯身捡起地上的蹴鞠,笑吟吟地对站在原地的弘昼道:“五弟好兴致啊,这会儿玩起蹴鞠来。”
此时的弘昼已经快十六岁了,看起来与弘时一般高,而身形看着比弘时还要壮一些,他走过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