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时离册封礼已经没几日了,但赶制金册还是来得及的,舒穆禄氏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瑞者,祥瑞也,凭她如何配这个字。”这是瓜尔佳氏在听得此事后所说的话。
如今天气寒凉,各宫各院都已经烧起了炭,上等银炭在铜盆中烧得通红,不时发出“哔剥”的声音。
凌若剥了一颗松子递给瓜尔佳氏,然后又剥着另外一颗,看到她这个不疾不徐的样子,瓜尔佳氏忍不住道:“当日她来告诉你弘历的死讯,分明没怀好意,如今她就要封嫔了,难道你一些也不在意?”
“在意又如何,一样要封。”凌若低头道:“也怪我自己当日太鲁莽,一气之下忘了她有孕在身,不小心将她推倒在地,弄得小产。”
“那是她咎由自取!”瓜尔佳氏没好气地道:“虽然我知道皇上是为了你才会册她为嫔的,但看着她得意,这心里总是堵得很。”
“我何尝不是。”凌若轻叹一口气,手指在松子仁上轻轻一搓,看着黄褐色的松衣从指尖落下,“也许她真的是气数未尽吧,咱们做了那么多都未能除去她,反而让她再一次复起。”
“罢了
罢了,不说她了,越说越上火。”这般说着,瓜尔佳氏转了话道:“对了,弘历的事追查的有眉目了吗?真是廉亲王做的?”
说到这个,凌若眸光一冷,“十有八九,只等证据确凿之后,就可以将他定罪,如今唯一的疑点就只剩下弘时,不晓得他在弘历这件事上知道多少,还是说,他根本就与廉亲王合谋,害死弘历!”说话间,手里的松子仁已经被她生生捏碎。
“先帝在世时,廉亲王与皇上争夺皇位,皇上继位后,还贼心不死,想伤害皇上,皇上念在兄弟情份上已是饶他一命,没想到他不思感恩,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可怜了弘历,也可怜了福州千千万万的百姓。”感慨过后,瓜尔佳氏道:“至于二阿哥,若他真与廉亲王合谋,皇上会如何处置?”
“皇上答应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弘历的人,只要证实与二阿哥有关,就算不死,也必革其黄带子,废了庶人!”
瓜尔佳氏点头道:“二阿哥一倒,皇后也就差不多了。”
安静了一会儿后,凌若沉声道:“自从我知道皇后将弘晖的死怪我头上,从而变得心狠手辣,
不择手段后,就一直想要除去皇后,只是斗了二十几年,从潜邸到后宫,一直都是她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她。我曾以为余生都要与这个宿敌斗下去,想不到如今出现了这样的契机。但若可以选择,我宁可不要,只求弘历可以活着。”
“若儿,你……”瓜尔佳氏正要劝,凌若已是抬手道:“姐姐放心,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瓜尔佳氏欣慰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好珍惜现在,莫要让自己将来再后悔。”
这个时候,杨海走进来在水秀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水秀点点头,屈膝道:“主子,周太医已经到承乾宫了,您是否现在过去?”
凌若还未说话,瓜尔佳氏已经急急问道:“周太医?若儿,你哪里不舒服?”
看到瓜尔佳氏紧张的样子,凌若失笑道:“我没事,姐姐不用担心,只是这个月的月信迟迟未至,所以才召周太医来看看。”
瓜尔佳氏放心之余,又抿嘴轻笑道:“月信未至,这可是好事,说不定若儿你又有了。”
凌若被她说得脸颊微红,啐道:“姐姐怎也变得这么没正经,都多大的人了,
哪可能还有身孕,想必是这段时间因为弘历的事忧思过度,所以误了信期。”
“什么叫没正经,你如今又不是七老八十,才三十余岁而已,我以前见过一个四十岁的还怀孕并且生下一对龙凤胎呢!”说到这里,瓜尔佳氏敛了笑意,正色道:“不过我倒真希望你可以再怀一个,弥补失去弘历的痛苦。”
凌若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轻声道:“我何尝不想,可是……这终归只是奢望罢了。”
到了承乾宫,果见周明华等在里面,待得行过礼后,他依例取出丝帕覆在凌若手腕上为其诊脉。
待周明华松开手后,凌若有些紧张地问道:“周太医,本宫的月信为何会迟迟未至?”虽然凌若嘴上说没可能,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期望,盼着自己可以再怀一个。
周明华有些迟疑地道:“恕微臣医术浅薄,此刻尚无法断定娘娘月信未至的原因。”
凌若蹙了眉道:“这是为何,若是有什么话,周太医尽可直说,不必避讳。”
“娘娘误会了。”周明华犹豫了一下,道:“娘娘的脉有尺脉之像,但又不全像,真正的尺脉应该是滑而有力,按之
不绝,可娘娘的尺脉却是时断时续,令微臣一直无法断定。”
虽然周明华说了一大堆,凌若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更不知他说的尺脉是什么,水秀在一旁道:“周太医,我家主子可不是大夫,还请您说的简单易懂一些。”
周明华回过神来,连忙道:“是微臣糊涂了,其实尺脉,就是妊娠之脉。”
当“妊娠”二字落在耳中时,凌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方颤声道:“你……你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