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祥接过卷宗仔细翻看了起来,正如胤禛所说,这么多大臣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同窗、同科自然有,但也只是少数几个,无法将大多数人联系起来。若真是这样就怪了,无缘无故,这些人怎么会上同样的折子,难道真是巧合?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允祥否决了,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的事,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不过这一回,他还没有瞧出破绽来罢了。
正自不解之时,目光落在正好翻到的两个卷宗上面,轻声念着写在卷宗上的名字,“夏长青……图巴赫……”思忖片刻,他道:“这两个名字,臣弟记得好像在哪里也一起看到过。”
胤禛拧眉道:“他们两人一个进士,一个是恩萌,不可能是同科同年,你在哪里看到过?”
允祥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翻着卷宗,越往后翻,眸中的凝思之色就越发凝重,不会错的,这两个名字他绝对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还有卷宗上的其他人,不说全部,但至少七八成有印象。可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大事,才会令得这么多位大臣的名字出现在一起呢?真是奇怪!
这个问题允祥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胤禛在旁
边问了一句,“老十三,你说的那件事,是在朕继位后还是继位前?”
“应该是在皇上继位之前。”对于这一点允祥倒是很肯定,他记性不差,几年前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能够让他想这么久的,应该是多年前发生的事,印象有些模糊了。
“继位之前……”胤禛重复着这句话,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许久,他开口一件件说出发生在康熙朝时的大事,并且是他与允祥有所参与的,从黄河水患筹银开始,一路往下,在说到废太子允礽与郑春华偷情幽会事发乃至后来被废一事时,允祥眼眸骤然一亮,连忙道:“皇上,臣弟想起来了。”
胤禛奇怪地道:“与允礽有关?朕怎么一些印象也没有。”
“不,不是与二哥有关,而是与八哥有关。”允祥急急说道:“皇上可还记得二哥第一次被废之事,皇阿哥让大臣举荐继任太子一事?”见胤禛点头,他又道:“当时有许多大臣保举了八哥,那些大臣的名字臣弟当时也听了个大概,与这些卷宗上的名字有许多重合。”
“你是说这些都是老八的人?”胤禛一边问着一边劈手夺过允祥手里的卷宗一一
翻阅,在心里有了怀疑后,看那些大臣名字,果然发现与当年保举允禩为太子的人有所相似。
允祥咳嗽着道:“事隔太久,臣弟不敢太过肯定,但八九不离十。”
胤禛恨恨地将卷宗掷在案上,怒声道:“好一个允禩,他之前妄图篡位,朕念着皇阿玛临终的话,还有多年的兄弟情份,已经宽待于他,他居然还贼心不死,设计害死朕的儿子!”
“皇上息怒,虽然这些大臣可能与八哥有所联系,但究竟福州的事是否八哥做的,还有待查证。”
面对允祥的劝说,胤禛冷笑道:“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查清楚这件事,不过若让朕查到真是允禩做的,就算皇阿玛复生,也无法阻止朕要他的命!”
杀心,从未如此之重过!
兄弟之情固然要念,但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若对方是一只豺狼,而你却迂腐的一味与豺狼讲兄弟之情,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豺狼吃的尸骨不剩。
当日,胤禛下密旨给远在福州的密探,命他们立即回京,一方面调查那些举荐过弘历的大臣,另一方面则严密监视廉亲王府,记清楚所有出入的人,不许漏了一个。
至于阿
桂与兆惠尸体失踪一事,也派了另外的人去查,任何一条线索都不要放弃。
另一方面,弘时在毓庆宫守了半天后,随那拉氏去了坤宁宫,刚跨进坤宁宫,人还没坐下,弘时便不满地道:“皇额娘,为什么您要由着皇阿玛追封弘历为什么宝硕太子?他不过是一个庶出的皇子,哪里有这资格。而且这么一来,儿臣以后还要怎么服众?”
那拉氏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道:“你当本宫没阻止吗?本宫让你舅父动用了手上所有的力量,让众位大臣出面,极力反对你皇阿玛追封弘历,结果不但没有能阻止这件事,还被你皇阿玛罚在养心殿前当众梃杖,你舅父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抚住他们。”
“那就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弘时不死心的问着。
那拉氏接过小宁子奉来的茶冷笑道:“那你倒是说给本宫听听,还有什么法子,难不成你要本宫自己跑到皇上面前说这事吗?”
见那拉氏有所动气,弘时忙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儿臣一想到弘历死了还要摆儿臣一道,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拉氏拨着茶汤上的沫子徐声道:“咽不下也得咽,谁叫皇
上喜欢他。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毕竟人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活人呢!”
“话虽如此,可儿臣实在不甘心一次次输给弘历,现在还要儿臣给他披麻戴孝,真不知皇阿玛是否……”他刚想说胤禛是否老糊涂了,两道冰冷的目光就刺在脸上,正是那拉氏,“虽然这是在坤宁宫,但有些话说习惯了就会变成自然,本宫不希望你因一句失言而酿成大祸,失去本已触手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