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追封四阿哥为宝亲王,已是赐予了四阿哥极大的哀荣,断无委屈一说。”
“不,这还不够。”胤禛在殿中来回踱步,在这样的踱步中,他下了一个连允祥也没有想到的决心,“朕要追封弘历为皇太子,朕要告诉全天下,他是朕一直属意的太子人选。”
允祥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但他仍尽责地提醒道:“皇上若这样做了,一定会惹来朝中诸位大臣的非议。”
“他们愿意非议就去非议好了,朕这些年来受到的非议还不够多吗?这份哀荣是朕欠他们母子的,一定要给予他们。”见胤禛坚持己见,允祥不再多劝,而是道:“臣弟会告诉礼部,让他们按着太子的规格办四阿哥的丧事。”
正当允祥准备退下的时候,胤禛记起一件事来,连忙唤住他道:“朕记得弘历去连江县的时候,兆惠与阿桂也跟去了是吗?”
允祥有些奇怪地道:“是,林学礼的奏折上是这么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朕派去的密探认得兆惠与阿桂,但他们说在被埋杀的那一百多人中,并没有发现兆惠与阿桂的踪迹。”
胤禛的话令允祥精
神一振,连忙道:“难道他们两人没死?”
“朕也有这个怀疑,可他们若是没死,又去了哪里,为何一直不见出现?”
“这个……”允祥一时回答不出,想了想道:“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确实没死,但被人抓了去,不过臣弟想不到抓他们的理由,不知皇上是否有头绪?”
“朕也想不出,不过朕总觉得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地方,若能找到他们,或许就会知道害死弘历的真正凶手是谁!”
胤禛准备追封为太子的事,一传出去,立刻引来巨大的争议,百官认为自大清立国以来,从未有这样的先例,就连顺治爷时备受宠爱的董鄂妃儿子去世,也不过是追封荣亲王而已。再说四阿哥既不是嫡长子,生母也不过是一个妃子,怎有资格被追封为太子,若真追封了,身为嫡长子的二阿哥脸面又该往哪里放?
综合以上种种原因,众大臣在朝上大力反对,要求胤禛改回之前的决定,也就是追封宝亲王。然胤禛心意已决,以四阿哥是为大清而死为由,坚决要追封他为皇太子。
一时间,胤禛与百官僵持不下,进行着拉锯战每日上朝都有
官员上奏请胤禛收回成命,因为这事,弘历的谥号迟迟未定下来。大臣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奏,不仅没有让胤禛改变心意,反而令胤禛龙颜大怒,他将反对最凶的几个大臣拉到养心殿外,当众杖责。
他自问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当大臣想要挑战他的底线,甚至控制他时,他不介意用冷血手段来镇压。
这件事后,果然没什么人再提反对之意,礼部那边也很快将弘历的谥号给定了下来――宝硕皇太子。
当瓜尔佳氏将这件事告诉给凌若听时,她捧茶的手颤了一下,却不曾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正在下个不停的秋雨出神。
看到她这个样子,瓜尔佳氏轻叹道:“若儿,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你真的还是一点都放不下吗?其实皇上真的已经为你与弘历做了许多,宽恕别人就等于宽恕自己,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凌若收回目光,淡淡地道:“姐姐答应过我不会提他,为何又出尔反尔?”
“我只是不想你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关心你的人。”瓜尔佳氏拿下她手里的茶盏,改而将自己那杯放到她手中道:“就像这盏茶,明
明有热的,你不捧,偏要捧着已经凉的那盏。”
“宝亲王也好,宝硕皇太子也好,一切都是虚妄,对我来说,唯一真实的就是弘历,只要他可以活过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天了,然心中的痛楚却不曾减轻分毫,只要一闭眼,弘历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让她错以为弘历还活着,之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是每一次睁眼,现实都会残忍地提醒她,不是噩梦,弘历是真的不在了。
瓜尔佳氏抚额道:“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凌若眼也不眨地道:“既是不可能,那姐姐就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原谅他,就像弘历不会活过来一样。”
看到她这个样子,瓜尔佳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不住地叹气,凌若心中这个结实在太深了,一时半会儿根本解不开。
同一时刻,那拉氏正在坤宁宫中听着英格说话,待得听完后,她皱眉道:“皇上态度当真如此坚决,连一丝还转的余地都没有?”
英格苦笑道:“若真有还转的余地,那些大臣就不会挨打了,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站都站不起来。”
那拉氏
戴着护甲的手指在盏盖上划过,留下一道白印,“皇上对弘历的看重真是让本宫意外,亏得这一次弘历死了,否则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英格接过话道:“娘娘说得正是,否则咱们联合了那么多大臣,就是劝也该劝得皇上回心转意了。经过这件事,那些大臣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所以微臣特意进宫问问娘娘的意见,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若真让皇上追封四阿哥为皇太子,二阿哥就会很尴尬。”
那拉氏轻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