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舒穆禄氏还能说什么,正待要离开,海棠匆匆走了进去,手里拿着一封信,行礼后将信递给刘氏,“主子,这是这外头刚刚送进来的信。”
“今晨一早不是刚送了封信过来吗,怎么又有信?”刘氏心下奇怪,然刚看了几行信,神色就立刻变得凝重无比,之后更是怒容满面,一掌将信拍在桌上,怒声道:“怪不得顺天府尹一下子变了脸,原来是有人在后面捣鬼。”
本已准备告辞的舒穆禄氏看到她这个样子,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有变,忙问道:“娘娘,出什么事了?”
刘氏将信往舒穆禄氏面前一扔道:“你自己看!”
当舒穆禄氏看完整封信,也忍不住为之色变,信是刘氏阿玛写来的,信中清楚说道,他已经查到了顺天府尹会重新受理那夫家状纸,还有态度如此强硬的原因了,竟然是荣禄在背后捣乱。
他们刘家与钮祜禄家虽然同在京城,不过有别于宫里的明争暗斗,两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若非昨夜里逼着顺天府尹亲口说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荣禄参与其中。
荣禄之所以会突
然这么做,断然不会是因为突然善心大发,应该是与宫里头有关,所以他即刻写信来问刘氏,是否得罪了熹妃,使得熹妃心中不满,闹出这么一出事来。
舒穆禄氏看过后,惊疑不定,讶然道:“熹妃她怎么突然如此?”
“本宫如何知晓,本宫自问不曾得罪过熹妃,为何她要插手本宫家人的事,还向顺天府尹施压,要他重审此事,分明是想置本宫兄长于死地。”说到这里,刘氏忍不住又拍了一掌桌子,既惊又怒。
舒穆禄氏低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会不会是熹妃知道了娘娘与臣妾联手要对付她的事,所以先下手为强,毕竟当日臣妾与娘娘在浮碧亭见面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传到她耳中也不稀奇。”
刘氏摇头道:“应该不会,本宫与你见面后,当夜就去见了熹妃,主动告诉了她本宫与你见面的事,还说你向本宫提出联盟,本宫不曾同意。看她当时的样子,应该是相信无疑的。”
“若不是这样,那就当真奇怪了。”刘氏的话令舒穆禄氏万般不解,除了这个原因外,着实是想不出其他的来,总不成是熹妃突然心血
来潮,想对付刘氏来着,这对她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呃,慢着,刘家出事的时间与她阿玛被弹劾的时间极为接近,这两件事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安排。
想到这里,舒穆禄氏唤过如柳道:“你可还记得阿玛给本宫寄的那封信里,有没有说是何人弹劾他?”
如柳仔细想了一下道:“奴婢记得好像是都察院的泰礼御史。”
舒穆禄氏还没说话,刘氏已经挑眉有些吃惊地道:“泰礼御史?你们怎么会惹上他的,他出面弹劾可真是麻烦了。”
一听这话,舒穆禄氏连忙问道:“娘娘可是认识这个泰礼御史?”
刘氏点点头,“本宫还未入宫的时候,就曾听本宫阿玛说起过他,只要是他打算弹劾的人,就一定会弹劾到底,不将对方弹劾的罢官免职,绝不罢休;他这个性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先帝爷在的时候他曾被免过官,后来皇上继位后方才再次起用,不过数年的免官并没有使他的性子有所改变,依然我行我素,若不是皇上认为他为官清正,是个不错的官,一直护着他,他早就已经再次被免官。被他盯上,不将你阿玛
弹劾的身败名裂,断然不会罢休。”
她这一番话说的舒穆禄氏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刘氏的话还没有说完,“泰礼姓瓜尔佳氏氏,他有一个女儿,多年前就进了潜邸服侍皇上,你与本宫都认识。”
舒穆禄氏眼皮一跳,脱口道:“是谨嫔!”她认识的女子,又是姓瓜尔佳氏的,就只有谨嫔一人。
“就是她。”点头之余,刘氏也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谨嫔与熹妃自潜邸时就一直交好至今,如今谨嫔阿玛弹劾舒穆禄氏的阿玛,而熹妃的娘家又向顺天府尹施压,要他重审兄长强抢民妇,逼人至死一案;当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看到刘氏变化不定的神色,舒穆禄氏小声道:“娘娘,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两件事有蹊跷?”
刘氏微微点头,喃然道:“是有些不对,难道真是让熹妃识穿了你我结盟的事,可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怎样,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两件事乃是熹妃与谨嫔在背后捣鬼,她们处心积虑地想要害娘娘与臣妾。”说到这里,舒穆禄氏一脸后悔,“也怕臣妾太过大意,没想到她们竟会如此
卑鄙,将手脚动到宫外去,不曾有丝毫提防,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到了这一步,刘氏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她道:“慧贵人,本宫家人现在确实是自顾不瑕,无法助你阿玛,但你最应该求的人不是本宫,而是另一个人。”
舒穆禄氏眸光一动,道:“娘娘可是说皇后娘娘?”
“不错,皇后娘娘乃是名门之后,其阿玛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虽卧病在床,但余威犹存,且那拉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远盛于本宫家族,熹妃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算计到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