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将烦思暂时抛之脑后,轻啄了一下凌若光洁的额头道:“你亲手包的,朕自然不能不赏脸。”
他的话令凌若为之一笑,命水秀将包好的粽子拿几个去蒸熟,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方见水秀拿着蒸好的粽子上来,一道端上来的还有一碟黄糖,胤禛轻咦了一声道:“这粽子没有馅吗,还要醮黄糖?”
凌若取过一个粽子,将绑在上面的棉线解开,然后把粽子完整地剥出来放到胤禛面前的小碗中,“臣妾知道皇上之前已经吃过御膳房送去的粽子,那些粽子里面都放了馅料,虽说味道不错,但吃多了却是容易腻,所以臣妾让水秀蒸了几个没有馅的,虽说没那么多滋味,但醮着黄糖吃,却可以吃到粽子最原始的风味,未必会比那些有馅的差。”
“你说好吃就好吃。”许是因为刚才无故向凌若发了一通脾气,心有内疚的缘故,胤禛神色比之刚才更加温和。
胤禛接过水秀递来的银筷,挟了一筷粽子醮了醮黄糖放到嘴里,咀嚼一番后点头道:“恩,没有那些夹杂进去的滋味,吃进来味道更加纯粹,而且又有嚼劲,确实不错。”
“皇上喜欢
就好。”这般说着,凌若抬头看了一眼道:“可惜今日才初五看不到满月,否则便可一边吃粽子一边赏月。”
胤禛跟着看了一眼,笑道:“待中秋月月圆之时,朕就可以陪你一边吃月饼一边赏月了。”
凌若眉眼轻弯,怡然道:“君无戏言,皇上既然答应了臣妾,到时候可一定得兑现。”
“朕绝对不忘!”这一刻,胤禛眼中是温柔也是郑重,也是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没有出现凌若之外的任何身影,包括舒穆禄氏。
漫漫夜色下,承乾宫内殿的鲛纱帐内春意深深……
这一刻,想来是胤禛与凌若共觉岁月静好之时,不过水意轩中的舒穆禄氏却是一点都不觉静好,反而有所忐忑。
如柳走到舒穆禄氏身边,轻声道:“主子,夜都深了,您怎么还不歇息?”
舒穆禄氏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道:“皇上今夜去了哪里?”
如柳犹豫了一下,道:“奴婢听说去了承乾宫,想来不会过来了,主子还是别等了。”
“自解封之后,皇上就只召幸过我一次,反而常去看熹妃,呵,我真想不明白,熹妃都已经年老色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在说到后面那句话时,舒穆禄氏的声音不自觉的尖锐了起来,可见她心中充满了不甘。
“皇上是个长情之人,去看熹妃无非是念着昔日的情份,真正在意的还是主子,所以主子根本无需为此动气。”如柳的好言劝慰并没有令舒穆禄氏展眉,而是摇头道:“若真只是如此,我就不必与刘氏结盟了,皇上待熹妃,远比任何人都重,不然也不会因为我说了熹妃几句,就苛责于我,还让敬事房封存了我的绿头牌,如今更强忍着我下在他体内的药性去见熹妃。”
如柳扶她至梳妆台前坐下,安慰道:“皇上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终归还是会回到主子身边的,更无人可以取代主子的位置。”
舒穆禄氏望着镜中的自己,冷冷道:“但是不将熹妃这只拦路虎搬开,终是一个心头大患。我在设法对付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设法对付我。”
如柳一边替舒穆禄氏卸着发间的珠钗一边道:“那主子可曾想到什么办法?”
“暂时没有,而且上次那事,皇上只怕到现在还介怀,我若再说任何有关熹妃不是的话,事情只会更麻烦。”舒穆禄氏摘着耳下
的坠子道:“除掉熹妃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要保住自己。”
如柳点点头,在将舒穆禄氏一头光亮如丝的头发放下来后,忽地想起一事,“主子,药已经不多了,奴婢明儿个想出宫一趟,再去买些来。”
虽然这些药御药房也有,但为免被人疑心,舒穆禄氏从不去御药房取用,都是让如柳去宫外的药铺买,且都是挑那种地处偏僻的药铺。当然出宫的理由都是写探望家人,而每次如柳买过药后都会去家中走一趟,掩人耳目。
舒穆禄氏点一点头道:“嗯,你自己小心一些,别被人发现了。”
“奴婢省得。”这般说着,如柳不再多话,替舒穆禄氏卸过妆过扶她至床榻上歇下,“主子早些歇着,莫要想太多。”在准备抽回手时,无意间摸到软枕下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顿时想起那把匕首至今还压在枕下,逐道:“主子,你已经许久没有做恶梦了,还是把这把匕首放回去吧,不然这样放在枕下,万一误伤了您可怎生得了。”
如柳话音未落,舒穆禄氏已经牢牢按住软枕道:“不碍事,就放着吧。”
见舒穆禄氏坚持,如柳只得依
着她,在如柳下去后,她伸手到枕下牢牢握紧了匕首,眸中闪过一丝害怕。
她或许真的变了许多,但终归还是胆小的,怕那只猫灵会再次出现,所以一直将匕首压在枕下,不肯拿走。
五月初九这日,很快便到了,承乾宫的气氛因为弘历即将离开而有些沉闷,一个个脸下均是没什么笑容,凌若更是彻夜难眠,一直睁眼到天亮。
弘历在到偏殿用早膳的时候,看到凌若面带倦容,心知是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