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着,众人将目光再次放到冰面上,舞龙者已经退下,只有两只狮子尚在那里欢舞不已,之后更在锣鼓声中往冰山行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两只狮子分别登上了冰山。
裕嫔惊奇地道:“这样滑的冰山,他们这是怎么登上去的?”
有这个疑问的岂止是她一人,胤禛与那拉氏也是同样的神色,唯有凌若笑意如常,没有什么变化,瓜尔佳氏在一旁看了,轻笑道:“看这子,这个答案只有熹妃知道。”
她声音虽轻,却也传到了胤禛耳中,他颇为好奇的看着凌若道:“熹妃,他们穿着冰鞋是如何上的冰山,还有他们登上去做什么?”
凌若朝冰山那边努一努嘴道:“皇上看下去自然知道了。”
“你这人,竟然还在朕面前卖关子。”这般笑言着,胤禛终是没有追问下去。
说话的功夫,那两头狮子已经到了山顶,狮头一阵晃动后,大嘴张开,长长的红绸卷幅自嘴中轻泻而下,挂在莹滑的冰山上,却是两句诗。
“瑞雪缤纷感上天,堆狮挂象戏阶前。”念罢红绸上的诗句,胤禛拍掌笑道:“好!好!想不到舞狮之余还有这样别出心裁的花样,实在是好!”
就在他话音落下不久,负责舞狮头的两人忽地从三四丈高的冰山上滑了下来,拍袖朝胤禛所在的方向跪倒,朗声道:“儿臣恭祝皇阿玛圣体安康,万寿无疆!”
看着那两个人,胤禛大为诧异,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着犹跪在地上的两人对凌若道:“怎么是弘历跟弘昼?”
裕嫔同样是百般惊讶,她之前一直没看到弘昼人影,只道是去准备比试了,没想到弘昼就是其中一个舞狮者。
凌若满面笑容地道:“回皇上的话,前几日弘历与五阿哥看到舞狮者,便想在嬉冰这日给皇上一个惊喜,臣妾见他们有这份孝心,便答应为他们保密,不过臣妾也没想到,就这几日的功夫,他们可以将舞狮学得这般好。”
胤禛闻言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前,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眼中满是骄傲与欢喜,这是他的儿子,他胤禛的儿子。
他迎风大声道:“你们给予朕的这份惊喜,朕很喜欢,都起来;朕等着你们比试时,再给朕一个惊喜。”
弘历两人对视了一眼,皆用最大最肯定的声音道:“儿臣一定不负皇阿玛所望。”
在这句话传遍整个万方和安时,两人起身退了下去,
楼阁之上,那拉氏脸色阴沉,一颗剥了一半的花生连壳带仁被她用力攥在掌中,久久不见松开。
重新落座的胤禛不曾留意到那拉氏,只是笑道:“怪不得熹妃刚才觉得朕二十两银子赏少了,不过朕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弘历他们。”说罢又感慨无比地道:“能有这份心思,实在难得。”
胤禛心中明白,要在短短几日之日将狮子舞的像模像样,必然得日夜操练,个中辛苦可想而知。而弘历与弘昼身为阿哥,皆可说是天之骄子,能忍下这份苦,已非“难得”二字便可概论的。
凌若看出他心里的想法,轻言道:“能够令皇上展颜,对他们而言便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在她身后,裕嫔小声道:“娘娘,那四阿哥与弘昼是如何爬上冰山的?臣妾看那冰山光滑无比,莫说冰鞋,就是寻常鞋子也爬上不去。”
她这一问,可是将众人的好奇心都给勾了起来,一个个盯着凌若,连胤禛也不例外。
凌若轻笑道:“只是这样自然不行,不过臣妾在命人汲水浇冰山的时候,特意让他们在冰山的背面留了凹糟,如此手脚便可在凹槽之中借力攀登,不论冰山再滑也可登上顶。
”
胤禛闻言一阵愕然,想不到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事答应竟然出乎意料的简单,哑然失笑道:“熹妃这份心思,实在是巧妙无比,连朕也自问不如。”
瓜尔佳氏抿嘴笑道:“岂止是皇上,臣妾等人也都佩服得很呢,这事儿说破了自然简单,但要第一个想到,却是万般不容易,皇上可是该好好奖赏熹妃娘娘。”
胤禛对瓜尔佳氏的话深以为然,“谨嫔说的不错,熹妃为了这次冰嬉费神费力,实在不易,合该好好奖赏,熹妃,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凌若笑着推辞道:“这些都是臣妾的份内事,岂敢言赏。”
那拉氏目光一闪,和颜笑道:“熹妃确实做的好,又有什么好不敢的。”
凌若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眼四周那些心思各异的眼睛,笑意如初地道:“就算皇上真要赏臣妾,也该是在这场冰嬉赛事之事,现在臣妾讨赏,可是有些名不符实了。”
胤禛倒是没有勉强她,道:“也罢,也就等冰嬉赛后再说。”
这般说着,众人重新将目光放在冰面上,比试事前已经知会,共分两场,一场比的是转龙射珠,即在走冰之时射箭,颇有些像当日给弘历示范
的那样,不过比胤禛表现出来的难度要低许多。
宫人冰湖东南位置摆放一座拱门,上悬一球,曰:天球;下置一球,曰:地球;每个赛者皆会发给一副弓与两枝箭矢,箭矢尾端刻有赛者的名字,一射天球,一射地球,两者皆中者为过关,得以进入到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