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迎春不敢起来,忍着心里的紧张道:“谦贵人腹中龙胎已逾六月,而慧贵人戴了这么久的红麝串都没用,足见麝香效果已经不足,而且麝香有香,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奴婢以为,想要除去谦贵人的龙胎,得另想它法才行。”
那拉氏一直凝眉细听,待她说完后,若有所思地道:“那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那拉氏这话正中迎春下怀,若可以让那拉氏采纳她的建议,那三福说的事便等于成功了一半,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绞着,“奴婢确有一个想法,盼能帮到主子。”
“且说来听听。”那拉氏坐直了身子,深幽的目光落在迎春微微起伏的袖子上,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迎春定了定神道:“奴婢以为,谦贵人如今虽然对入嘴的东西看得很严,但旁的东西却不严,譬如说沐浴用的水。”
见迎春停住了话语,那拉氏扬声道:“继续说下去。”
迎春答应一声,娓娓道:“只要咱们在谦贵人沐浴用的水里面放入红花,那么红花的药性便会随着热水而进入到她体内,虽然不能如服用那般好,但效果应该会比慧贵人做的更直接明显
一些。据奴婢所知,虽然天气严寒,但谦贵人仍然每天沐浴,相信不一半月,便会令她小产。”
“很好!”那拉氏赞许地看着迎春,“想不到你能想到这一点,倒是令本宫刮目相看,迎春,以前本宫可从来没见你提过这样的点子,相反,本宫记得第一次让你去给舒穆禄氏送药的时候,你还有些不太情愿。”
“奴婢没有。”迎春连忙否认,待要再解释,那拉氏已然道:“行了,你什么心思本宫心里明白,起来吧,既然此事是你提的,那本宫就交给你去办,仔细一些,千万别出了岔子,否则让人发现了,可是连本宫都保不住你。”
“奴婢知道了。”虽然迎春掩饰的很好,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意还是被那拉氏抓了个正着,她不动声色地道:“行了,你先下去吧,叫小宁子进来给本宫按按脚。”
“是。”随着迎春的退下,小宁子走了进来,踮着脚尖来到那拉氏身前,打了个千儿后跪到那拉氏脚边,不轻不重地替她按着双腿,待那拉氏腿部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后,方才小声道:“主子,好些了吗?”
那拉氏神色舒缓地道:“嗯,宫
里头那么多人,就属你这双手按着最舒服。”
小宁子諂笑道:“只要主子喜欢,奴才就算按残了这双手也心甘情愿。”
“油嘴滑舌。”这般说着那拉氏却不曾真生气,隔了一会儿道:“小宁子,明儿个舒穆禄氏若再去长明轩,你亲自去给本宫盯着,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捣鬼。”
小宁子骤然一惊,手里动作一滞,抬头道:“主子,您可是觉得慧贵人有事瞒着你?”
那拉氏神色凝重地点头,“麝香是什么东西,本宫比所有人更清楚,虽不如红花药性那么霸道,但令人小产绝不是什么难事,可偏偏舒穆禄氏戴着红麝串那么久,刘氏一直都只是略有不舒服而已,丝毫没有小产的症状。”
小宁子不确定地道:“慧贵人她……应该没那么大的胆,敢在主子面前耍花样吧?”
“人心永远是最难揣测的,就像本宫之前没想到她能想到红麝串这点子一样,她偏偏就是想到了。”那拉氏眸光微眯地道:“记得,做小心一些,别被人发现了。”不等小宁子答应,她又道:“还有,迎春那边你也给本宫盯着些。”
在小宁子惊诧的目光中,她将刚
才的事简略说了一遍,之后道:“迎春跟在本宫身边多年,胆小怕事,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竟然主动给本宫献上这个计,实在很让本宫怀疑。”
小宁子暗自点头,随后又有些不解地道:“主子既然怀疑了,为何还要让她去下药,就不怕她……”
“虽说她的行迹有些可疑,但这个点子确实不错,通过皮肤吸收红花的药性,相当于每日都喝一小点,长期下来,必然小产。刘氏那边,不可以再拖下去了,所以就算有些可疑,本宫也要一试。”
小宁子当即道:“主子放心,奴才一定替您盯紧他们两个,只要有一点异常,奴才便立刻来告诉主子。”见那拉氏慢慢闭上了双目,他转着眼珠子轻唤道:“主子,奴才在与孙墨一道打理宫里的事时,孙墨常给奴才脸色看,奴才本来不想说,可最近他越来越过份了。”
那拉氏睫毛微动,睁开一丝眼缝,盯着小宁子道:“是孙墨常给你脸色,还是你觉得与孙墨一道掌事,制肘太多?”
被那拉氏一语道破心思,小宁子骇然色变,赶紧伏下身道:“奴才该死,不过奴才也是想为主子好
,像之前奴才发现有人在采摘素心腊梅,便想找个人看在素心腊梅下,以免被摘了去,可孙墨说这样不好,非要拦着奴才。”
“哼,要不是看在你对本宫还算忠心的份上,光凭你刚才那不尽不实的话,本宫便可以治你的罪。至于孙墨……有他自己的考量,也不能说错。”如此说了一句,那拉氏又上眼睛漫然道:“这样罢,若是刚才交待的两件事你给本宫办好了,坤宁宫的事便交由你一人掌管。”
小宁子大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