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睡得熟,没听到前面的响动,直到凌若迭声大呼方才惊醒过来,翻身爬起来,不等他去开门,凌若已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凌姑娘,出什么事了?”石生连忙问道。
凌若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那两人已经追到近前,其中一人动作极快,在凌若闪开前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同时阴声道:“跟我们走!”
凌若虽然极力反抗,但她一个弱女子比力气如何抵得过男子,被强拖着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一根木棍狠狠打在那人的臂弯上,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痛得他捧着手臂在那里跳脚。
石生趁机将凌若拉到自己身后,双手死死抓着木棍档在身前,“你们想做什么?为什么来我家中?”
“该死的贱民,少在这里碍事。”另一人见同伴吃了亏,冲过来就要夺石生手里的棍子,不想石生力气极大,一时夺不下。凌若在石家一个多月,知道厨房中有一把火钳子,头很尖,就放在灶洞旁边。
趁着石生拖住那人的功夫,凌若迅速拿来火钳子,然后用尽全力刺在那人的脚背上。钳子尖锐,又被施以重力,尖端竟然生生刺进
了那人的脚背。
“啊!”那人惨叫一声,再也顾不得石生,蹲下身抱着血流如柱的脚惨叫不止,两人来此抓人,本以为是一桩简单的差事,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一伤手一伤脚。
石生也有些发愣,他没料到凌若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时候能够如此冷静果决,甚至在刺向那人脚背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伤人流血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罢了。
眼看伤手的那个逐渐缓了过来,石生顾不得再细想,拉了凌若的手道:“快跑!”
“别跑!站住!”那两人看到他们逃走,哪肯罢休,忍痛追在后面,就是那伤脚的也咬牙一瘸一拐的追上去。
且说石生拉着凌若急急跑出去,守在外面的杜大同等人看到两条人影从屋中闪出,只道是事情成了,心中暗喜,朝其他人做了一个放火的手势。
火折子的火光刚刚引燃东西,就见黑漆漆的屋中又冲出两个人来,刚出去就对着他们大叫,“快追,他们跑了!”
杜大同这才发现先跑出来的两人并没有朝他们这边过来,而是慌不择路地朝长巷一端奔跑。且借着渐渐燃起的火光可以看到后出来的两人
才是他刚才派进去的人。
“坏事了!”杜大同一拍大腿,赶忙带着人追上去,这要是让那个小娘子跑了,公子非得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石生对附近的地形很熟悉,七拐八绕的很快就带着凌若失去了踪影,令得杜大同等人佯佯而回,一无所获。
此时石家的火势已经很大了,破旧的房子在大火中变形扭曲。相信很快就会烧得什么都不剩下,包括……还在里面的石母。
而火,烧着的不仅仅是石家一刻,两边的皆受到牵连,此处房屋都是用木头甚至茅草搭建,稍遇到点火星就会烧起来。
火就像一个吃不饱的恶魔,不断将两边的房屋吞噬进去……
大火与浓烟令两人熟睡的人惊醒过来,不少人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跑了出来,惊恐地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救火”,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四处找水想要灭火。
可是没用,蓄在水缸中的那些水对于已经蔓延成灾的大火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依然肆意地烧着,似乎要将整件长巷都烧尽才肯罢休。
惨叫声,哀嚎声,哭泣声,奔走声,救火声;成了这一夜长巷的全部,大火整整烧
了一夜,有些人睡得太死,在睡梦中被烧死,有些人醒来时,火势已经很大,无法冲出去,被困在屋中活活烧死。
那些得以逃出生天的人,也仅仅只剩下一条命,他们赖以栖身的家,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家当全都付诸在这场大火中。更惨的是有些,一家子人只逃出一人,就像孤魂野鬼一样,无着无落。
杜大同等人隐在暗处,看着那一张张在火光照耀下哭泣流泪的脸,没有一丝同情,甚至充满了恨意,因为那个贱民带着小娘子逃走,他回去后少不得要受公子的重罚。
“走!”杜大同招呼一声,带着他手下的人离开长巷,在经过一个拐角时,迎面走来一行人,在彼此擦身而过时,杜大同突然觉得一阵阴寒,诡异地打了个颤战。
“杜哥,怎么了?”杜大同的倏然停下,令紧跟在他后面的人险些撞上去。
杜大同摇摇头,想起刚才那行人,不知为何心里一阵发毛,摇头道:“我没事,快走吧。”
走了一阵子,原本寂静的身后突然响起连串脚步声,不等他们回头,脚步声已经追上来,一字排开挡住他们的去路,黑夜中,这些人犹如幽灵一样,浑
身都散发着一种阴寒,正是刚才与杜大同擦身而过的那群人。
“长巷的火是你们放的?”站在最左侧的一人阴恻恻的开口。
“什么火,我们不知道。”杜大同听着自己呯呯的心跳声否认道,刚才他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些人都一身黑衣腰挂长刀,明显不是普通人,只是青江镇何时来了这么一群人?
那人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