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又感动又好笑,摇摇头无奈地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去睡觉,至于王爷这里,你就帮忙看一夜,若是有什么事,立刻来叫我知道吗?”
凌若在伊兰的一再保证下离开了屋子,她确实是累了,这些天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每时每刻脑子里都紧崩着一根弦,如今胤禛病愈有望,脑子里的弦一松下来,立刻就感觉到无尽的疲惫汹涌而来,将她淹没其中,连走一步都觉得极累。
这一夜,是凌若这么多天来睡得最好的一觉,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记挂着胤禛,匆匆梳洗了一下,连早膳都来不及用便走了过去,哪知刚要开门,就看到伊兰走了出来,看到站在外头的凌若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垂下头,低声道:“我先回净思居了。”
就在看到伊兰的一瞬间,她明显发现伊兰的眼圈有些发红,可是伊兰走得太快,令她根本没时间问,只能让水月跟去看看,自己则暂时捺下疑问去瞧胤禛。
经过一夜的休养,胤禛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呼吸亦渐趋平稳,看来真的是在恢复当中。
“水秀,去端盆水来,我替王爷擦一下身子。”在水秀端水进来后,凌若掀开了盖在
胤禛身上的被子,在看到胤禛整整齐齐穿在身上的月白色寝衣时,轻咦了一声,随即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连水秀递过来的面巾也忘了去接。
水秀等了半晌。见她一直保持着掀被子的动作,不由得奇道:“主子,怎么了?”
凌若心神一震,迟疑地转向水秀道:“你过来看看,有没有发现四爷今日的寝衣特别整齐。”
水秀凑过头仔细看了一眼,别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往常主子虽然每日擦完身子后都会替王爷整一下衣衫,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齐整过,连一丝折痕也没有,每一个衣衫角落,都整整齐齐。很明显是有人替王爷整过,可是昨夜守在这里的只有二小姐一人,她没事替王爷整衣衫做什么?
水秀还在那里迟疑要不要将这话说出来,凌若已经伸手自胤禛胸口捻起一根细长的头发,很像是女人留下。
昨夜究竟出了什么事?凌若很想问个究竟,但是胤禛尚在昏睡中,伊兰又走了,根本无从问起,只能强抑了心中的疑惑,先替胤禛解衣擦身。
擦过身子正在替胤禛系衣带的时候,齐太医与容远进来了,各自见礼后,两人分别替胤禛把脉,容远倒是还好,齐太医却是一边把脉一边颔首
,脸上尽是欣慰之色。
“齐太医,王爷可是有所起色?”见她松开手,凌若连忙切声追问。
齐太医眉飞色摆的道:“何止是有起色,简直是大有好转。之前服下去的药,在昨夜里已经全部在王爷体内化开,此刻王爷体内已经没有了时疫,之所以还昏睡不醒,乃是因为王爷元气损耗过大,身体亏损,等身体恢复后自然会醒。”
等齐太医说完后,凌若下意识地看向容远,她最信任的人自是容远无疑,待见容远亦同样点下了头后,凌若心情激荡不已,长长出了一口气,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来好消息,胤禛他熬过来了。
激动过后,凌若郑重地朝齐太医二人行礼,“多谢二位太医对王爷全心全力的救治,凌若感激不尽!”
齐太医连忙摆手道:“福晋过于客气了,这是微臣身为医者该尽的本份,实无须言谢。不过话说回来,徐太医能研究出这张方子,救回王爷还有城中无数患病百姓的命,实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
容远闻言,垂身拱手道:“院正过誉了,那张方子乃是全院上下齐心合力所成,并非我一人之功。”
见他不居功自傲,齐太医甚是高兴,这年头,年轻人大多心浮气燥
,像容远这样谦虚的已经很少见了。
既然胤禛体内已经没有了时疫,这方子上的药自然要变更,改用平正温和的药来调养。
就在他们研究用哪些药物的时候,水月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附在凌若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引得凌若神色大变,顾不得交待什么,扶了水秀和水月的手急急离去,留下一脸奇怪的齐太医两人。
“主子走慢些,小心脚下。”水秀跟水月这一路跟得心惊肉跳,因为凌若实在走的太快了,哪怕遇上鹅卵小路也丝毫没有放慢脚步,花盆底鞋本就不便行走,遇到凹凸不平的地方更是危险,以凌若现在这样子,若是不甚摔一跤,可是要出大事的,是以水秀两人紧紧扶住她的同时,不断劝她小心些。
好不容易到了净思居,凌若一步不停地来到偏房,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安儿手足无措的站在外面,一问之下,方知是被伊兰赶出来的。
水秀下上前推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外面的人根本打不开,凌若见状越发心急,举手拍门大声道:“兰儿,我是姐姐,你快开门。”
屋里的哭泣声出现片刻停顿,旋即传来伊兰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我不想见任何
人,你走啊!”
“兰儿,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越不开门,凌若心里就越着急,哪肯离开,不住地拍着门。
她这个举动似乎刺激到了伊兰,在里面情绪激动地大叫,